“哦吼吼吼……”一声惊叫,萧天顿时被“揍”醒,捂着肚子伏倒在地,半天起不了身。
“臭小子,我一不在,就在背后乱说话……”郜英一点情面不留,直言教训道。
萧天面部朝地,两手捂腹,一脸痛苦难堪的样子,看来郜英的这一棍子着实不轻。
“师父……”萧天半天才回过神,冤屈哀哉道,“我又怎么了……睡得好好的,一棍子打醒我……”
显然郜英脾气不减,喝声斥道:“哼,臭小子,整天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我不在身边,就不停说我坏话,也不知道这两年在外,吐了我多少苦水……”
“我……没有……”萧天捂着肚子,继续“狡辩”道。
“哼,我才不会相信你——”郜英继续道,“起来啊,这么晚了还睡,这都什么时辰了?”
萧天忍着痛,捂了捂惺忪的睡眼,一脸呆滞地望着郜英,其貌甚是滑稽。“怎么了,师父?”萧天苦苦问道,“干嘛一大早发这么大脾气?”
郜英就事论事,指着石阶四周,就地指责道:“我为什么发脾气?你自己起来看看,你昨天晚上都干了些什么,把我这后山糟蹋得鬼不像样——”
萧天慢慢起身,这才发现自己所立身旁,石阶之下,小河之前,碎石乱瓦一阵,面目全非,狼藉一片,活像一尊被打烂的“龟壳”,崎岖嶙峋至极。
萧天想起来了,昨晚自己练功练了很久,拳法剑法皆有造化,一时忘了神,结果把这后山庭院破坏得面目全非。这也不能怪自己,昨晚天色这么黑,从没想过独创的武学能有这么大破坏力,结果深夜看不清四周,还以为相安无事,于是草草就睡下了。谁能想到早上一起,场面竟是如此破败,简直如同废墟一般……
“这个嘛……”萧天似乎还不想把自己独创武学的事情告诉他人,甚至连苏佳也是一样,于是遮遮掩掩道,“不好意思啊师父,昨晚习武有些莽撞,打坏了这里的花花草草……诶,不过我昨晚可是练习‘神龙九变剑法’很久,一边回味两年前的经历,一边刻苦修行……师父您看,我这么勤修您老的武功,您不会怪我吧……”看来,萧天是想谎称昨晚练习“神龙九变剑法”,一来蒙混过去,二来借此讨好郜英,不再惹其生气。
“不会怪你个头啊——”然而,脾气古怪的郜英,可不会像年轻女孩子那样,被几句“甜言蜜语”就给打动,何况萧天还是真的砸坏了大小东西,郜英直接怒不可遏道,“你知不知道后山这些东西我有多珍惜,安好几十年了,却被你这臭小子一晚上给糟蹋了,你怎么赔偿我?”说完,郜英又是一棍子,正朝萧天的腰部抡去。
“啊——”萧天腰部受到重创,发出一声惨叫。郜英下手还一点不轻,对待自己的徒弟,不惜往死里打,加上萧天身上的伤未痊愈,这一棍子下去,完全招架不住。
但郜英似乎并不想就此罢休,正在气头上的她,继续拄着拐杖,对着萧天屁股就是一顿狂揍,惹得萧天一边痛叫,一边狼狈至极地遮掩——当今武林四圣之一的郜英,像教训毛头小子一般,拄杖打“苍龙大侠”的屁股,这种百年难得一见的“奇观”,要是传到武林之中,定然是“美不胜收”……
“停停停停停……师父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萧天没有办法,苦苦“求饶”道。
“光错了就行了?”郜英仍旧不撒气,拄棍斥责道,“几十年的东西毁于一旦,两年过去了,还是这样天天惹乱,我真是恨不得把你废了!”
萧天知道郜英的脾气,不管自己再怎么解释,她都不会听进。何况这事儿的确是自己不对在先,谁叫自己昨晚一时兴奋上头,修行忘我,没有注意“破坏东西”的问题。
郜英多打了几棍子,真的是把萧天打得“满地求饶”,能把堂堂“苍龙大侠”教训得如此狼狈,世上也恐只有郜英一人。
“臭小子真是欠揍,不打你几顿,不知道规矩……”郜英怒气依旧不止,环顾一望,随即看见了石缝之上的“铭蒙铁剑”,不禁问道,“对了,那把剑是怎么回事,我怎么没见过?还有,我送你的‘梅花剑’呢,你丢哪儿去了?”
“额……”提到这个问题,萧天有些难以启齿,吞吞吐吐道,“这个……‘铭蒙铁剑’是苍龙前辈的遗物,我在旧址继承他的遗志时,顺带捎走的,毕竟手上没兵器嘛……”
“没兵器?”郜英听了,反声继续问道,“我送你的梅花剑呢,你扔哪儿了?”
“梅花剑……梅花剑……”萧天挠着头,“忸怩”难言道,“那次掉进蛇洞,梅花剑……让那条巨蛇给吞了……哈哈哈哈……”
“你说什么?!——”果然,郜英听了,鼻子都气歪了,再次火上心头道,“臭小子,那把梅花剑可是镇庄之宝,传给你这个徒弟,你居然转手就把它弄丢了——你这不知好歹的臭小子,短短两年,糟蹋了我几十年的东西,我今天非好好教训你一顿不可!”
说完,郜英继续抄起“家伙”,追着萧天身前抡去。
“啊——啊——啊……”每一棍子下去,萧天都发出一声痛叫,郜英的手劲还不小,只要一棍子,就足以将萧天身上打出一块儿瘀伤。萧天身上伤未痊愈,郜英又是抡了这么多棍,可想而知,这一番教训,萧天都快被郜英打成废人了。
“师父,我错了我错了……哦嚯嚯嚯……”萧天一边痛叫,一边“求饶”道,“别打了别打了,大不了……大不了我想办法赔偿师父你就是了……”
郜英听了,这才停下棍子,但气头依旧不消道:“行,赔偿是吧……今天小青要去一趟汴梁,买些铁链之类的东西回来,修补院中荷花池的护栏……你跟着一起去,到时候由你一个人负责驮东西回来!”
“是是……”萧天没有办法,无奈痛苦回答道。
“你先回正厅去吧,和小青苏姑娘一起……”郜英总算是平静少许,吩咐说道,“我在后山收拾收拾,马上就回来,到时候再安排你们……哼,臭小子,把我这儿弄得乌七八糟,真恨不得把你腿给打断……”郜英最后,还不禁咒骂一句。
而萧天再也不想听师父的脾气教训,更别说被他责杖痛打,拖着伤痛的身子,头也不回就往山下跑……
“撵走了”萧天,郜英留在原地,注视着四周狼藉,以及剑痕百般,表情一变,心中暗暗道:“不,这臭小子在撒谎,这根本就不是‘神龙九变剑法’的招式痕迹……但是,这些剑痕,招招精华,威力震慑,其势丝毫不在‘神龙九变剑法’之下……这到底是什么武功,也不会是‘苍龙掌’,难道说昨天晚上,这个臭小子……”
不由间,郜英心中渐起大胆的猜想……
“哦嚯嚯嚯……”萧天一边抚着腰,一边废了老大劲,才从后山回到正院,嘴里还不断抱怨道,“哎,女人怎么都这样?小到十七岁,大到七十岁,各种各样的怪脾气,急了还拿男人撒气……哎,我们这些男人招谁惹谁了……”
走到正院,正见苏佳和小青有说有笑地处理着杂物。她们二人本是计划今天前去汴梁,处理“修复池水护栏”的问题,却见萧天一个人抚腰痛苦前来,神情不禁惊异。
“萧少侠,你怎么了?”小青看着萧天痛苦的样子,生性善良的她,迫不及待询问道,“不会是昨晚婆婆让你睡在后山,睡出毛病来了……吧?”
苏佳则是不以为然,看着萧天狼狈滑稽的神情,故意“讥讽”道:“喝,我不在身边,又惹师父不开心了是不是?哎,你说你好不容易回来见次师父,却是惹得她老人家百般不悦,关键是还被揍,你真是招谁惹谁了……”
“别站着说话不腰疼,有那功夫,快来帮我揉揉……哦嚯嚯嚯,痛痛……”萧天身上凭空多出几道瘀伤,自甘倒霉痛声叫道。
“哪儿不舒服,我帮你揉揉……”小青自然是关心备至,一边询问,一边帮萧天缓解伤痛。
“这里这里……诶诶诶——轻点轻点……”萧天说着,抚腰感谢道,“小青姑娘你对我真好,幸好这梅花山庄,还有你在,不然天天看着师父那张老脸,我真怕哪一天被她活活打死……”
“哼,谁叫你一副纨绔不羁的样子,就是该打……”苏佳不禁调侃一句,随即又问道,“对了,你惹师父不开心,她不会光打你几顿就放了你吧?快说,是不是师父又安排你做什么事情,不然干嘛像个鳖龟一样,忍着痛还跑回来……”
“臭丫头……”听见苏佳说自己“鳖龟”,萧天先是暗气一句,随即哀哉道,“师父说,让我陪你们一起去汴梁,买些修复护栏用的铁链,然后让我一个人驮东西回来……”
“哎呀,那敢情好啊——”苏佳听了,拍手叫好道,“一会儿去了城中,阿天你负责背东西,我和小青姐姐就可以闲聊逛街了……”
“说得对啊——”这回,连小青也在一旁应和道。
“你们两个……哎呀,好痛……”萧天一边心里来气,一边伤口疼痛不止道。
“开玩笑啦——”苏佳收回笑容,转而正经道,“战事结束不久,哪儿来的心思逛街?别忘了我们回城还有正事,帮师父买到铁链之后,我们要去城北相府,看看军队以及善后的情况——”
“是是是……”萧天耷拉着脑袋,苦声答应道……
汴梁城北,相府旧址……
走了些许时辰,唐战和陆菁二人才来到城北之地。相府这里,大门周围已然被炮火炸成废墟,不过后院之所,还算保存完整,建筑没有受到严重摧毁。汴梁城破,明军士兵一边安置城中百姓,一边收押有关蒙元朝廷在此的文献及军机。而相府这里,向来是政治军事机密所在,因此这里的相关收押,可以说是重中之重……
而城北相府,如今已是知府袁冲的居住之所,因此这回明军将士来此收押,知府这边也跟着帮忙处理琐事。今日正好等到唐战和陆菁前来,正事相叙两不误,也算是残酷战事之后,聊以欣慰的一点……
“将军……”“军师……”来到相府之地,唐战和陆菁走到门口,时不时会有士兵会和自己二人打招呼。到了这里,二人便稍许正经一番,没有再彼此牵手,而是回到军营里正常的情态,该说说,该笑笑,重要还是审视相府这一带的情况。
“两年不见,战事过后,院府大门摧毁不少,但院子里面似乎保存还算完整……”唐战望着院落之景,略带回忆口吻道,“想想两年前,我们也在这里闹过不少事情,如今物是人非,现在想想,真不知道这份回忆是美好还是痛楚……”
“回不回忆也就那样,反正蒙元朝廷在汴梁的势力已然覆灭,曾经不敢来到的这里,现在我们想进进出出几次都没关系……”陆菁不禁家常说道。
“对了,菁儿……”唐战回归正题问道,“你说在这里找两年前的秘密,真的找得到吗?如果说苏姑娘两年前只身夜闯相府,发现了那个秘密,蒙元朝廷就是再傻,也会想办法销毁那个秘密不是吗?”
“秘密文件可以销毁,但所有的线索未必全能销毁……”陆菁一本正经道,“虽然事情过去了两年,这个秘密看起来已经无足轻重,但是我总有预感,这个秘密似乎并不像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
“可是这院子那么大,两年前还听苏姑娘说,藏有秘密文件的书库,都被王大生一掌击毁了,我们还能找到吗?”唐战又不禁问道。
“不清楚,但也只能摸索着找了……”陆菁继续道,“我总觉得,这件秘密背后,似乎隐藏着更大的秘密……实在不行,我们还有最后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唐战转问道。
“直接一点……”陆菁斩钉截铁道,“我们直接去问苏姐姐本人——那个两年前,只有她自己一个人知道的秘密……”
唐战听了,眼神不禁一怔……
琇書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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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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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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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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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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