麒麟一跃当空,众军皆震麾下,骁骑旷宇而出,悍将神威,英姿勃发,一枪夺目,似取敌伐——这回真的来了,秦羽身披霸王战甲,银枪神弓皆备,驰马而赴战场……
“他怎么……”老九一时不敢相信,作为俘虏的秦羽,此时竟身骑战马出现在军队之中,心中不免有些担心。
而陆菁却是微微一笑,暗中兴奋道:“樱妹成功了,秦羽是来帮我们的……”
只见秦羽神将之态,跨马横飞阵中,提枪飞驰尘下,武影波澜不惊。先锋军众将士皆愣而直视,虽不知秦羽此时是敌是友,却是阵中不自觉让出一条通道,秦羽驰马毫无阻拦……
“传令,给秦羽将军击鼓助威,助其杀阵——”陆菁相信自己的直觉,更相信慕容樱的说服,眼见秦羽驭马而至,毫不思索下令说道。
“可是等一下……”老九还是不放心,继续支吾道,“秦将军他不是俘虏吗?还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
“他从一开始就不是俘虏,而是我们的兄弟!”陆菁笑而坚定道……
陆菁既已下令,军中莫敢不从,眼观秦羽神情凌然而视,正朝战场驭马飞去,全军上下如同齐众一心,自觉朝秦羽投去信任目光,让开通道的同时,持兵击打为其助威——“前将威武——前将威武——”军中士气高涨的振奋声接踵而至。
“咚——咚——咚——咚——”战鼓声重新擂起,随着后营一条侧开的长道,秦羽身骑麒麟,纵扬飞骑而出,马踏黄尘,铁蹄铮铮,两目坚眸,银枪夺目。虽然身上伤未痊愈,但驭马骑战已无大碍,秦羽眼神坚定,持枪正朝敌军骑兵阵中。而秦羽的眼神一直没有离开——慕容樱孤身入阵方向……
“慕容姑娘,我来救你——”在营中受其感动,秦羽心中所挂,皆是慕容樱的安危。在自己面前真情流露,对于家破人亡的秦羽来说,如今慕容樱就是自己的全部,是自己心中最在意绝不会放下的人,他的人生牵挂全部放在了慕容樱身上,就是拼命也想要保护她……
“是秦羽将军——”“秦将军来了——”“快看,是秦将军——”战场阵中,秦羽麒麟银甲而过,飞驰之影穿梭黄沙阵中,先锋军众将士皆顾而望,不经意间同时兴奋应道……
秦羽想要飞驰而至罗牧骑战中央,与慕容樱会和,可是眼前却是无数蒙元铁甲骑兵阻拦。在最前面的路道,唐战和赵子川正率领先锋军骑军主力与之拼杀,久久不分胜负。蒙元骑兵成群而列,数量不少,就算是赵子川这样的飞骑猛将,也不能立决而破阵。
“呀——喝——”赵子川仍在奋勇杀敌,手中的乾坤二剑不断挥舞,黄绿剑光在扬尘中若隐若现,鲜血横飞不断,怎奈敌众我寡,赵子川孤军入阵过深,急于救援慕容樱,助其擒杀主将,却是孤身无以自拔。
“子川兄弟小心啊——”唐战则在后方一面指挥骑军之阵,一面提醒前方的赵子川单骑之险,可蒙元骑军不但骑术精湛,而且阵法精良,内口包围之势,让先锋军众骑难以进犯一二。
“可恶啊,没想到敌方骑兵这么能打——”赵子川也是很久没有陷入如此苦战,血战中不时抱怨道……
与此同时,一道银光呼影而过,马踏黄尘的清脆马蹄,循循而进。赵子川没有注意,但指挥的唐战却是注意到了,这不寻常的马蹄声响……唐战回头一看,秦羽正驭马飞驰而至,将身昂然挺立,双手张弓搭箭,眼神恍若猎鹰,箭羽正朝敌阵……
“嗖嗖——”刹那间,两道箭矢从众军身前穿梭而过,唐战等人还未反应过来,箭矢不偏不倚正中赵子川杀阵中两员敌将。
“啊——”“啊——”紧接着就是两道惨叫,秦羽箭术百步穿杨,双箭正中敌军要害。更关键的,秦羽所射二人并不一般,似如蒙元骑阵阵中阵眼,此二人中箭落马,骑阵支柱似乎顷刻崩塌。Χiυmъ.cοΜ
“是秦羽将军——”赵子川眼见秦羽箭矢飞来,回头兴奋道。同一时间,赵子川再次挥剑而上,轻松解决敌军骑阵的残部。敌军阵型似乎一瞬间瓦解,阵眼即破,盲目不知方向,群马已然乱阵。
秦羽搭箭当机立断,一眼便望敌军阵眼,不知是本就熟悉其阵法还是观察敏锐,以精良弓术而取地方重将,这种计策远远好于唐战、赵子川等近战之辈。
然而秦羽没有停歇,助先锋骑军破阵,秦羽眼神不变,驭马而驰。
“谢了,秦兄弟——”赵子川习惯性以兄弟相称,想要相视一笑以表感谢。谁知秦羽纵马从赵子川身边飞驰而过,丝毫没有停息,甚至看都没看赵子川一眼,就好像根本没把赵子川当回事,跃马过后直朝敌军阵中而去。
“什么人嘛,搭都不搭一句——”赵子川看着秦羽孤身飞骑背影,连自己的话都不应一句,性格张扬的他,不禁寒暄一句。
“还是算了吧……”唐战收拾完军中骑部,破阵走至赵子川身边,望着秦羽背影,缓缓说道,“或许他内心里并不想归顺我们,但他还是助我们破阵,我们能感谢他就够了……”
“哦?你看的这么开啊——”赵子川可没有唐战那样的耐性子,提声闹和一句。
“我知道是为什么——”正在这时,破阵后从前阵突围而出的萧天,和胡夷狄一起回到了阵后,萧天望见了秦羽的背影,回身说道。
“为什么?”赵子川直脑子问道。
萧天眼神一变,转而望向罗牧敌军阵中,慕容樱孤骑深入的地方,默默坚定道:“他是为了去救樱妹……我们最好快点集结,去帮助樱妹!菁妹下的‘擒杀主将’命令,樱妹此时正孤身陷阵,南宫慕容兄弟正替她掩护,为其打开敌阵通道——”
“你说什么?”唐战和赵子川似乎还没意识到,在前方敌阵深处,南宫慕容兄弟为慕容樱“独骑杀将”的危险行动。这边解决掉了蒙元骑兵的铁壁防线,唐战以主将之令重拾骑部,准备排阵前进支援。
而萧天救下了胡夷狄,助赵子川收拾掉了蒙元骑军的残部,自己则是准备飞回苏佳身边,继而共指挥攻城高架之战……
沂州大门关前,罗牧军队铁骑包围重重,南宫俊慕容飞两翼骑军以雁阵策动,成功为其打开一条通道。慕容樱只身杀入,只为冒险亲取敌将,谁知陷阵不久,罗牧看出动机,命骑军重新包阵防御,结果慕容樱被独自“关门阵中”……
“樱妹——啊!!!”慕容飞眼见着干着急,嗓子都快喊哑了,虽然自己不断浴血奋勇杀敌,但重新聚拢阵法的蒙元骑兵源源不断,不断阻挠着慕容飞等骑兵的进攻。慕容飞浴血拼杀的同时,只能干望着慕容樱孤身陷阵,生死由命……
的确,慕容樱想要独骑深入,却是中了罗牧的陷阱。看似骑军雁阵为自己打开入阵通道,谁知自己刚踏入敌阵中心不久,罗牧手下骑军重新包围铁阵,内外无以流通,慕容樱被独身关在了阵中。慕容樱想要取了罗牧性命,身旁却聚集了近百余蒙元精骑……
慕容樱知道中计,但毫不退缩,红缨枪昂然挺立,银白战甲折射不屈光芒,玉柔脸庞下,映射出巾帼面容的桀骜眼光甚至是不屈的血性——谁能想到冒死冲锋、孤身入敌之计,竟会是一名女将担当此任……
“原来如此,你是交换俘虏的那个时候……”罗牧认出了慕容樱,嘴角冷冷一笑道。
慕容樱手中红缨枪正前,坚柔目光下,奋然不屈道:“罗牧,你不顾道义勾结王氏父子,杀害秦氏一家,我慕容樱今天就要取你狗头,为秦大哥报仇雪恨!”慕容樱从一开始就想好了,必须自己亲自深入阵中对峙罗牧,亲手为秦羽报仇,所以刚才冲阵不顾自己哥哥的反对。而且现在慕容樱心中想的全是秦羽,想起刚才在军营中立下以身相许的誓言,慕容樱坚定了信念,一定要为秦羽报灭门之仇。
“哼,就凭你一个女儿家,还是一个人……”罗牧虽然没少吃先锋军将士的苦头,但是面对慕容樱一个女子,罗牧丝毫不放在眼里。
“少废话,纳命来!驾——”慕容樱眼神屹立不屈,红缨枪见血獠牙,驭马便朝罗牧而去。
慕容樱即动,周身十来蒙元骑将随之而动。慕容樱长枪在前,罗牧身前苗刀数展,一招断了慕容樱的攻路。
“杀——”随即,慕容樱身后嗷叫声不断,后身十来蒙元骑将行来,挥刀便朝慕容樱而去。
慕容樱只得暂且退却,驭马退身几步,转身侧马,红缨回击。怎奈双拳难敌四手,慕容樱枪法精湛,却无力扫开众军包围,红缨灵光一闪,却也只是散退敌军前路,未能中伤敌将。
“啊——”很快,周身嗷叫着蒙元骑将成全包围上来,慕容樱想要独取罗牧不能上前,自己已然被敌军包围其中。
敌人的大刀长矛密密麻麻,四面八方朝慕容樱合计而来。慕容樱奋力一声,施展浑身解数,“碧波枪法”疾而迅影,如同骤雨雷鸣点点,四方灵动而出。可敌军数量众多,又有重兵铁甲在身,枪矛正中点心,其力却是无法刺穿敌军铠甲。“碧波枪法”分散四周,威力大大削弱,但慕容樱牢里却是增加数倍,久而久之,慕容樱必疲惫而败。
周身敌将的出招愈加密集,慕容樱挥枪一一应对,快招间见招拆招,已经没有余力主动反击,只能被动防守。
“嗖嗖嗖嗖嗖——”一记危险的夹击,蒙元众将长矛交错中心而出。慕容樱眼疾手快,低身背马,敌军长矛由自己背上交错,躲过一劫。
但慕容樱没有放弃,低身背手持枪,轮回一转,以其迸发之力震开敌军的包围。“啊——”慕容樱怒喊一声,一道金光迸开——还算有些效果,慕容樱的内力将侵袭而来的蒙元众将震退数余,暂解包夹之危。
找准主动出击一瞬,慕容樱起身飞马一枪,前身红缨枪杆一瞬,一道破石之力,慕容樱一枪将身前敌将数人同时击翻下马,以寡敌众大振士气。
“慕容樱杀到,快快受死——”慕容樱振奋一声,眼见前方障碍扫开,持枪继而向前,似要直取罗牧的人头。
罗牧没有躲避,只是暗暗一笑……突然,慕容樱眼前两片飞刀袭来,暗器一般欲阻挡慕容樱前进去路。慕容樱眼疾手快,出身江湖的她,这点防暗器的水平还是有的。可是挡住暗器容易,趁其空隙蒙元骑将数名挡至身前,再次隔断了慕容樱的去路。不但如此,这一回周身的包围敌将数目增多,慕容樱冲阵太深,被阻断了前进不说,自己又要陷入一番苦战……
“给我杀了她——”罗牧冷言中一道喝令,蒙元众军齐刀挥下,正朝慕容樱额头而去。
慕容樱没有办法,抬头红缨枪正挺相对。
“铛——”几十把苗刀几乎同时砍在了红缨枪杆之上,慕容樱以一人之力抵御蒙元数十精骑,其力别说自己,就连胯下战马也经不起压迫。
“额……”但慕容樱没有放弃,眼见头上数十寒光,心中抱定不屈信念——自己还要帮秦羽报仇,自己绝不能在这里倒下……
而在阵外,慕容飞马不停蹄地带领骑军部队杀阵,眼看就要破阵冲入阵中,慕容飞却一眼瞟见慕容樱的艰难之境。
“樱妹!!!——”慕容飞都快要疯了,自己的妹妹正被数十把苗刀架在刀口,困境无以还击,稍有不支,下一刻便会被碎尸万段。
“啊!——”慕容飞怒吼着再也看不下去,想要从马背上施展轻功踏入阵中。谁知敌军骑将防守坚壁至极,慕容飞刚想起身跃被,双脚却被敌军长矛长钩拦住。慕容飞转身飞踢想要踢断兵器,怎奈敌军众多,自己脚力不足,又念军中骑兵阵部,又不得不重新回马拼杀。
“给我杀!!!——”慕容飞嘶吼着红脸杀敌,命令部下浴血拼杀之时,自己也不顾身上的众多血伤,冒着生命危险硬闯敌阵,救妹妹于刀口……
而在阵中,慕容樱快要支撑不住了,一人之力抵挡众骑,一时却又想不出变招之术……
“我要完了吗……”慕容樱咬牙抬头,望着顶在枪杆上的数十寒刀,自己的手臂渐渐有些不支,眼神一阵模糊,似乎看到了绝望之影……
“哒哒哒……哒哒哒……”但是已是朦胧中,慕容樱耳边却是想起了熟悉清脆的马蹄声……
“秦大哥,你能来吗……”慕容樱艰难中忽而语中一变,就和沂州那晚秦羽深处困境时呼喊自己一样,“临死之前”心中挂念的,一直都有彼此……
“嗖嗖——……”然后耳边传来离弦的穿梭……
“啊——啊……”紧接着两声惨叫……
慕容樱手臂酸麻,但是明显感觉到吃力正在减小……
“到底怎么回事,我只是……啊——”一道灵光闪过,慕容樱恍惚中惊醒,重拾力道的她忽觉敌方的压迫减轻不少……
“嗖嗖——”又是两声,非常清楚。
“啊——啊——”又是两声惨叫,枪杆上的压迫又一次减轻,这次慕容樱清楚看见,身前的两名蒙元骑将中箭落马……
慕容樱余光中忽而一试,那个熟悉的俊影正驰骋“银玉麒麟”而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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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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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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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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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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