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父亲是怎么投靠蒙元朝廷的,察台王又为什么会策划灭我唐门世家?”唐战继续大声地问道,现在的他,心情根本无法平静。
“傻蛋,你先不要太激动了……”陆菁看着唐战鲜有的有些失去理智的样子,也在一旁担心道。
赵子川见了,也安慰道:“不管怎么样,发生过的事情没有办法改变,但至少现在你自己不能被窦德庸的话给迷惑了……”
“我说的可句句都是实话……”窦德庸继续笑着道,“因为当年唐天辉投靠蒙元朝廷的时候,接受的人我可是熟得很——”
“这么说来,窦帮主你和蒙元朝廷的关系似乎也挺近的嘛……”陆菁瞥了一眼窦德庸道。
唐战这边可不想多留时间,两眼如刀般地继续逼问道:“快说,当年劝诱我父亲的人是谁?”
“哎,身为唐门世家唯一的后世弟子,居然不知道这些事情的真相,实在是可悲可叹啊……”窦德庸看着唐战的焦躁样,“啧啧——”地摇了摇头道,“告你真相也无妨,就当是我十八年后再会唐家弟子,给你们唐家的见面礼好了……当年王家村的王姑娘,也就是你母亲王雨萍死后,你父亲便离开了王家村。为求荣,你父亲投靠了当时‘裕兴城’的知府兀罗带托多。”
“兀罗带托多?那个人不是刚才提到的……”赵子川听到了“兀罗带托多”的名字,不禁叫喊道。
“裕兴城的知府,而且裕兴城就在野狼山下……”陆菁轻声接应道,“这么说来,唐天辉离开了王家村后,是直接去了裕兴城……”
“兀罗带托多——”唐战咬着牙念道。
窦德庸停顿了一下,随后继续道:“之后赶上了大都的察台王南下巡视,察台王接到了朝廷的旨令,行使某事,谁知,最后居然直接策划了灭门唐门世家……”
“为什么,察台王他为什么要对唐门世家如此一番,唐门世家虽是曾经的武林盛家,可是从来都不行牵连朝政之事,察台王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唐战继续激言问道。
窦德庸没有立即回答,似乎是在思考什么。过了一会儿,窦德庸应声道:“这个嘛……其他什么都可以告诉你,唯独这件事情不可以……”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本来想要“讥讽”唐战的窦德庸,却在这个关键点上刻意隐瞒了真相。
陆菁听了,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眼神稍稍一皱……
“为什么?”唐战这边却是没有考虑太多,见到窦德庸刻意对自己隐瞒,又大声问道。
“关于原因,你这个唐家弟子也没有必要知道这么多……”窦德庸一脸不在意地说道,“我只能告诉你,之后察台王向兀罗带托多要策,兀罗带托多便举荐了同为唐门世家弟子的唐天辉,也就是你父亲……后面的事情你也清楚了,你父亲亲自带领着蒙元的千军万马,把唐门世家给碾平了……”
“住口,快住口——”唐战听到了这几句话,尤其是最后自己父亲亲自铲灭师门的时候,情绪又一次躁动了起来。
“住口?”窦德庸看着唐战心如刀绞的样子,火上浇油道,“哼,身为唐门世家的弟子,最后居然为了求荣投靠了蒙元朝廷,还灭了自己的师门,犯下欺师灭祖的大罪,简直就是让天下之人深恶痛绝。”
听到这,唐战整个人都心灰意冷了,他焦急,他愤怒,他愤恨自己的命运。自己的父亲是遗臭万年的罪人,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如今这些东西又一次从窦德庸的口里说出来,每一句话就如同一把冰冷的匕首一般,在唐战的心里一刀一刀地剐下去。
“住口,快点住口!”唐战两手抱头大喊道,现在的他,已经是愤恨到了极点。
“我为什么要住口?你父亲是罪人,一辈子都是,死了也是!天下所有的人都可以辱骂你的父亲,痛恶你父亲的罪行——”窦德庸反倒是得理不饶人道,“还有你,这个唐门世家的后人,身为唐天辉那个畜生都不如家伙的儿子,你也一辈子甩不掉被在你身上的父亲的罪名。今天我用心对付你以及唐家枪法,就当是好好教训你一回!”
“啊——”唐战终于忍不下去了,两手抱头朝天怒吼了一声,震慑了在场包括陆菁和赵子川的所有人。
“傻蛋——”陆菁看见唐战像是彻底失控了,哭着大声喊道。
“唐战兄弟——”赵子川这边也不放心地大喊道,试图让其冷静下来。
但是唐战这边哪里还冷静得下来?只见唐战怒吼完之后,两眼充满血丝,如毒狼一般紧望着对面台阶之上的窦德庸,用令人胆寒的声音说道:“我要杀了你,我要取你的人头来血祭亡父在天之灵!”
此话一出,后面的陆菁又一次害怕得哭出来了。她从来没有见过唐战像今天这样让人畏惧,平时那个老实憨厚的他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却是如同魔鬼一般的身影。她也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害怕过,见着唐战情绪失控的愤怒模样,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陆菁,此时也害怕得全身颤抖起来……
唐战二话不说,两手重新提起梨花枪,两脚一跃,整个人朝前提枪而去,目标直指对面的窦德庸。
“傻蛋,快住手,快点住手啊……”陆菁在后面已经哭成了泪人,手也是捂着自己的嘴巴轻声道,对于此时狂怒的唐战,陆菁既是害怕又是担心。但是她现在也没有什么办法阻止唐战,她自己还从来都没有害怕得如此无助过。
赵子川在后面也是想要阻止唐战,腰间的乾坤二剑剑柄都已经握在手中了。可是不知怎么的,看着眼前狂怒的唐战,赵子川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该如何出手……还是说,任凭唐战就这样发泄自己的愤怒。因为他能理解唐战此时的心情,这个场景若是换做自己,如果自己是唐门世家的弟子,如果自己的父亲曾经犯下过这样的罪行,拿自己心中又会作何感想。矛盾之中,赵子川的两脚却是始终没有动过……
唐战拔枪而起,腾跃而上,金光一闪,“夺命索魂枪”即出,唐战几乎是使出了自己所有的内力,欲要将窦德庸直接置于死地,以泄心中之恨。
然而,窦德庸却是在对面一脸很镇定的样子,看见唐战发疯似的朝自己袭来,窦德庸大声道:“‘雪狼阵’伺候——”
命令一下,果见刚才成功压制住唐家霸王枪的“雪狼阵”再现。“夺命索魂枪”刚才也是见识过的,两侧的长钩侍卫有秩序地依次准备好待命。
唐战的“夺命索魂枪”很快,比之前的速度要快上很多。伴着强劲的冲击力,周围冰冷的口气也随之加剧冲击而去,如同冰冷的刀锋,见人滴血。
而“雪狼阵”这边,两侧的长钩纷至而上,看准了唐战的动作,对准梨花枪的枪杆就是一扣。当然,这一回唐战的内力是不同刚才,心生愤怒的他,几乎是使出了自己的全部内力。最先上来的几个侍卫有的直接被唐战的内力震伤,长钩勾住了梨花枪的枪杆,整个人却被强劲的内力震飞了出去。
不过后面的侍卫接拥而至,似乎是不怕死一般地死命用长钩扣住唐战的梨花枪。几轮下来,即使唐战的内力再深厚,“夺命索魂枪”的冲击力被大大削减。唐战在半空中也没有办法继续发力,后面的山贼侍卫抓住了这个机会,蜂拥而至,十几把长钩同时扣住了唐战的梨花枪,这一回算是彻底控制住了这一招。
唐战见故技重施,而且自己依旧是没能突破这道坎儿,心中更是焦躁不已。“啊——”唐战大叫一声,手中梨花枪枪杆一转,先尽力将枪杆上的长钩甩开,随后自己落地后立即起身一个回旋踢,先将周围拥上来的山贼给踢开,然后自己重新把好梨花枪站定了……m.χIùmЬ.CǒM
“不行啊,唐家霸王枪被针对太厉害了,看来想要打败窦德庸,必须得先破这个所谓的‘雪狼阵’……”赵子川在后面看来,不断地担心道。
而陆菁却是一直在后面哭,看着唐战狂怒不止的样子,自己只能空担心,也是没有任何的办法……
窦德庸望着唐战又一次有心无力的样子,继续轻蔑地笑道:“不要白费力气了,我之前也说过了,十八年前我吃了唐家枪法的亏后,我可是花了不少的心血研究对付你们唐家的。想要这么容易破了此阵,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唐战可管不着,此时失去理智的他也是什么也不顾了,平时在对峙中一向冷静的他,也是有些乱了手脚。窦德庸看见唐战的站位缺陷,随即下令“雪狼阵”变阵,每两个长钩侍卫和一个盾牌侍卫交错而站,然后形成一个弧状,将唐战给团团围在了正中央。
唐战这边重新提起枪,想要以此破开阵型。窦德庸见了,继续笑道:“知道这个阵型为什么叫‘雪狼阵’吗?因为令人畏惧的东西并不是独狼,而是群狼。一只狼的威力甚小,但是群狼共起的话,就算是猛虎也奈何不了……的确,我承认唐家霸王枪作为武林中兵器榜武功的头名,威力自然不容小觑,但是如今面对‘堂英会’的长钩群狼,你这只唐家猛虎该怎么突围呢?”
唐战没说什么,看见前方如同城墙般交错的长钩侍卫和盾牌侍卫,唐战想要直接从中间打开一个缺口。于是,唐战两脚微曲,随后长枪自下而上猛然一片扫过。紫色金光如同飞夜流星,“流星望月”闪现而过,一道弯月金光擦地而出,扫过堂前积雪,似欲要如同刀口一般直接将前排的阵型打乱。
然而唐战想得太简单了,窦德庸这个苦心研究的“雪狼阵”,可以说是限制住了唐家霸王枪的每招每式。只见“流星望月”的金光划过,山贼群这边似乎感应到了,盾牌与长钩角交错的缝隙处,刻意偏移了一道缺口。只见“流星望月”的内力划过后,遇上了奇异形状的盾牌,似乎是失去了之前的威慑力;再加之这个诡异的缺口,唐家枪法的攻击似乎是失去了着力点一般,攻击上去软绵无力,“流星望月”随之化解。
唐战见着自己的每招每式都对“雪狼阵”构成不了任何的威胁,心生愤怒的他,心情也变得愈加紧张和急躁起来。
“还是不行嘛……”窦德庸望着台阶下力不从心的唐战,仍旧是蔑笑道,“可别以为我的‘雪狼阵’只会防守不会进攻,现在就让你见识一下‘雪狼阵’是如何用进攻限制住唐家霸王枪的——”
说完,窦德庸又一次给自己的手下下了命令。果见这回“雪狼阵”的众山贼开始向唐战前面蠢蠢欲动起来,唐战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只见长钩交错着盾牌,弧形阵法在包围自己的同时,长钩参差不齐地朝自己袭击而来。
唐战还不知道窦德庸想要干什么,只是简单地用枪一一应付着。但是过了没多久,唐战发现自己的梨花枪在应招的过程中,时不时会被前方的长钩勾住枪杆和枪杆。刚开始阵型没包围上来的时候,还能勉强应付,但是越到后面,长钩参差攻击的速度越来越快,弧形阵法将自己包围得越来越近,自己的梨花枪被长钩勾住的次数便越来越多。
无论什么枪法都是一样,当被一种类似于长钩的兵器勾住的时候,枪法的节奏就会打乱,自然也是使不出预想的力道和效果。“雪狼阵”的长钩就真如同雪狼的狼爪一般,看似是无痛无痒的骚扰,但却是将梨花枪这个“唐家猛虎”给限制得无法出力。
逐渐地,梨花枪被勾住的次数愈加频繁,有几次唐战甚至都差点将梨花枪从手中脱落。
唐战定了定身,认为对方只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无需过于紧张。于是,唐战两手立枪,横扫一式“回轮枪法”,想要一次性摆脱周围的夹击。
哪知,窦德庸在一旁见了,似乎是意料之中一样,露出诡异的笑容道:“哼,想这样就摆脱群狼的围攻,你太天真了……”
果然,“回轮枪法”在唐家霸王枪中,只不过是一种防守式的招数,自身的威力本就不及“夺命索魂枪”或是“亘古绝音枪法”。围在唐战周围的众山贼不退反进,虽然遭到了“回轮枪法”的震慑,但是众矢齐上,唐战也是奈何不了。
唐战不断地挥舞着梨花枪,却是无法击退“雪狼阵”半点。终于一次疏忽间,唐战手中的梨花枪略有脱手,二就是这一下,十几把长钩又一次勾住了梨花枪的枪杆。随即,长钩一齐使力,唐战手中的梨花枪不翼而飞,在空中转了几圈后,插在了门堂处的雪地上。
“唐战兄弟——”赵子川看见唐战手中的兵器没了,焦急地喊道。
窦德庸见到唐战的疏忽,手中没了兵器,于是继续轻笑道:“哼哼,怎么样,‘唐家霸王枪’在‘雪狼阵’,面前也不过如此嘛……你不是要取我人头祭你亡父吗,现在手无寸铁的你还有什么办法?当然,我也是挺想看看唐家弟子没了枪,还能有什么手段……”
唐战手中的兵器没了,孤零零地站在被“雪狼阵”围着的正中央。然而唐战的眼神里却没有丝毫的害怕,双眼依旧是充满了浓浓的杀意……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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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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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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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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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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