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云和任光等人不停地敬酒,杜鹃则在一旁不停地倒酒。
孙云举起酒杯,先起身说道:“来,兄弟几个从汴梁到大都,这一路互相照顾,共度难关,也算是福缘至尽,来,干!”
“干——”任光、林景和石常松也举起了酒杯,所有人的酒杯碰在了一起,既表现了各自的洒脱,也表现了彼此美好的祝愿。
林景喝得也是酒兴尽起,于是向自己对面的孙云问道:“少主,你说我们来运镖局到了这大都,这蒙古人的地盘,还能像在汴梁时候一样的发展吗?”
孙云似乎也是有了一丝醉意,他毫不避讳地说道:“这话说的……我曾经就在我义父面前发过誓了,无论身在何处,我们的目标也不会变,一定要让所有人都记得中原大地上有我们这个来运镖局,一定……要让我们来运镖局成为中原中有名的镖局……”
“少主,我相信你能做到的——”石常松也一边喝着酒,一边拍着孙云的肩膀说道。
楼上的人欢声笑语,这时从楼下走上来了两个人……
孙云虽然是有些喝醉了,但头脑还算是清醒。当那两个人上来时,立刻引起了平时机敏惯了的孙云的注意。孙云定睛望去,只见来者是两个衣着相近的男子,他们的手上都提有佩剑。不用多说,他们两个就是何子布刚才在门口碰见的那两名男子。那两名男子也是因为一楼没有了座位,才走上了二楼。两人四下张望了一下,在孙云旁边一处无人的空桌处坐下了。Χiυmъ.cοΜ
孙云见着那两名男子手上的剑,又看了看他们手上露出的少许沧桑的老茧,自知他们二人至少在武功上并不简单。又见着这两名男子穿的衣服很是相近,便心想着会不会是出自同门的弟子。
孙云想了想,随后又对身边的任光问道:“阿光,你知道这大都附近还有什么中原的武林门派吗?”
任光思绪了一会儿,然后说道“门派倒是没有,不过在大都郊外处,有一个鸣剑山庄,恐怕这蒙元的首都附近,也就只有这么一处中原武林圣地了。”
“鸣剑山庄?”孙云像是恍然大悟了一般,自言自语道,“对啊,我怎么把鸣剑山庄给忘了?鸣剑山庄也曾是武林中的五大家族之一,它就坐落在大都郊区的附近。”
“少主你对鸣剑山庄有什么关注吗?”任光又好奇地问道。
“也不算是关注吧……”孙云又把目光悄悄地移向了那两个男子身上,“如果按刚才推理的话,这两个男子无疑便是鸣剑山庄的弟子了……只是这大都城中心,为何会有鸣剑山庄的弟子,莫非这里真的要发生什么事吗……”
“少主,你看——”石常松突然的一句话,把关注鸣剑山庄的孙云和任光从思绪中拉了回来。
“发生什么事了,大惊小怪的?”孙云回头不经意间问道。
石常松指着一楼下方,继续说道:“你看那是谁?”
孙云朝着楼下望去,眼神一皱。“阿布?”孙云不禁小声道,“他怎么会在这里,不是已经走了吗,怎么他又回来了?”
“他的前面好像还有三个人,似乎和他有什么关系……”任光也在一旁补充说道。
任光所说的,自然是和何子布一起的欧阳聪、方可和费能宏。欧阳聪为了证明自己的能力,看见了鸣剑山庄的弟子进了程氏酒楼,心想着一定是有什么事情,于是跟进来想要见机行事。方可和费能宏一直在欧阳聪身边紧跟着,何子布怕欧阳聪待会儿会出什么乱子,于是一直在后面紧跟着。
林景见多出来的三个人,于是不禁疑惑道:“阿布这个家伙想干什么,为什么和那三个人扯上关系,难道他们又要偷东西?”
“应该不会的!”孙云突然义正言辞道,“我相信阿布他已经明了了一些是非,他是不会再去做那样的事。如果说那三个人是阿布刚刚口中所说的朋友的话,我想阿布一定是担心他的朋友,会不会遇上别的事情……”
“少主,你真的相信阿布吗?”林景又问道。
“我相信他!”孙云说得非常坚定,眼睛却是一直望着楼下的何子布……
欧阳聪走至了楼梯口,往上望了望,随后说道:“那两个鸣剑山庄的弟子就是从这里上到二楼的是吧?”
“嗯,因为一楼好像已经没有座位了……”方可在一旁应道。
费能宏似乎不能理解欧阳聪的行为,于是疑惑地问道:“阿聪,我们不是专偷蒙古鞑子的东西吗,为什么要跟着这两个鸣剑山庄的弟子?”
欧阳聪笑了笑,轻声说道:“你懂个屁?这鸣剑山庄坐落在大都的郊外,向来很少来这蒙古鞑子积聚的大都,连他们的庄主花叶寒也对蒙古鞑子也是避而让之,从来不主动找蒙古人为事情。如若鸣剑山庄的弟子主动来了这大都,一定是和蒙古人有什么纠结的地方。蒙古人来找鸣剑山庄的人谈判,他们的庄主花叶寒也只是派几个弟子前来应付一下,把那些个蒙古人打发走就行了,这可是花庄主他一贯的作风……”
“那阿聪你的意思是……”费能宏又问道。
欧阳聪继续笑着道:“哼,也就是说,如果楼上的二人真的是鸣剑山庄的弟子,那么他们一定是来和蒙古鞑子谈判的。我们只需要在这里静静等候,一些有权势的蒙古人自然会来这酒楼与他们二人会面,到时候我再对那些个蒙古人下手,成功以后我看阿布那个家伙会怎么说……”
这下方可和费能宏似乎是明白了,在欧阳聪的心里,他还是很嫉恨何子布,他急于想要在何子布面前证明自己比他强。
但是这一点,在三人后面的何子布又怎地不知道呢?何子布隐隐约约听到了欧阳聪的话语,不过他并没有说什么,也没有什么反常的表情,他只是静静地望着三人的背影。
“走吧,我们也上去。”欧阳聪说了一句,随后招呼着身旁的方可和费能宏也跟着自己。
不过何子布似乎是没有上去的意思,他走到楼梯口的时候,就停住了脚步。
“怎么了,阿布?”欧阳聪见着何子布没有想要跟上来的意思,于是问道,“你不跟着一起上来吗?”
何子布淡淡地说道:“我不想上去,你们三个先上去吧……”其实,何子布之所以不上去,是因为他知道孙云他们还在上面,刚才和来运镖局的人说了那么多的话,何子布现在也暂时不想和来运镖局再见上面。
然而,欧阳聪却以为何子布是胆怯,于是轻蔑地笑道:“哼,你是怕我待会儿成功了,好让你没有面子是吗?胆小鬼,难怪你这次没有得手。你要是害怕,就窝在一楼别上来吧,哈哈哈哈……”
何子布听了,并没有像平时那样的急性子做出想要立刻反驳的情态,而是一脸毫不在乎道:“哼,随你怎么想……”其实在何子布心里,可能他更在乎的,是孙云等人之前对他的言行。
欧阳聪没有再去管何子布,而是和方可、费能宏等人先上了楼,然后找到了刚才的那两名男子,然后毫不被察觉地坐在了那两个男子的侧面的一个空桌处。
“少主,你看,是那三个人……”林景在孙云旁边悄声道,“刚才和何子布有关系的那三个人,不过没有看到阿布上来……”
“阿布他可能是暂时不好意思再和我们见面……”孙云轻轻点了点头,也是轻声说道:“不过,这三个人究竟和这两名男子究竟有什么关系?如果这两名男子真的是鸣剑山庄的弟子,他们三个人以及阿布究竟和鸣剑山庄有什么关系或者与他们有什么恩怨吗……”此时的孙云也猜不透这一些列的事情究竟和鸣剑山庄有什么关系。
“少主,我们现在怎么办?”任光有在一旁问道。
孙云想了想,随后说道:“这样吧,你们继续在这里喝酒,我待会儿悄悄过去听一下他们究竟在说什么,然后分析一下问题……你们在这里照顾好鹃儿,还有,不要被这些与之有关的人牵扯进去了……”
任光听完后,回声应道:“放心吧,我们会照顾好自己的,少主你自己要小心……”
孙云点了点头,然后不在任何人注意的情况下悄悄绕到了那两名男子背后面……
那两名男子倒是没有太注意周围的一切,因此并不知道现在已经有不止一人在关注着他们。
其中的一个男子喝了一杯茶,随后对着身边的同伴说道:“成付兄,你说花庄主让我们今天在这程氏酒楼和蒙古人谈判……”
另外一名男子说道:“我知道兴康兄你的意思,许玉怀兄弟的父亲遭受蒙古鞑子的毒打而死,许玉怀为了报仇,前去找察台多尔敦算账,却因能力不济而被察台多尔敦抓了去……此次花庄主派你我二人前去谈判,意在把玉怀兄给救回来。”
原来这两个男子便是鸣剑山庄的弟子成付和古兴康,他们此行的目的是奉鸣剑山庄庄主花叶寒之命,和蒙古人谈判,救回之前因事被蒙古人扣押的同门弟子许玉怀。
然而在身后偷听二人讲话的孙云,听到了“察台多尔敦”的名字时,心头不禁一紧:“察台多尔敦?怎么又是他,难道他和鸣剑山庄又有什么渊源吗……”
正说着,突然从门口来了一群人。楼上楼下的人的目光纷纷被吸引了过去,孙云侧头望去,他也惊呆了……
只见两列蒙古士兵首先整齐地进了这程氏酒楼,楼上楼下的人见了,很快停下了手中的碗筷,然后都茫然不知所措地静坐着。不一会儿,从两列蒙古士兵敞开的通道上,缓缓走来一个身着富贵的大家公子。
孙云的瞳孔不断张大,他也惊呆了,来者竟是——察台多尔敦。看来察台多尔敦确实是为了会见鸣剑山庄的弟子而来到这程氏酒楼的,为了不被察台多尔敦立刻发现,孙云先行退了一步,暂时离开了成付和古兴康两名鸣剑山庄弟子身旁……
“来了……”欧阳聪见着了察台多尔敦,眼神一皱。
何子布见着察台多尔敦,想到欧阳聪刚才说的话,内心不禁一寒:“糟了,阿聪该不会是要在这里下手吧,我得先去照顾一下……”想罢,何子布躲开察台多尔敦的视线,借着拥挤的人群,快步窜上二楼……
察台多尔敦进了酒楼后,一眼就望见了二楼的成付和古兴康。成付和古兴康同样注意到了到来的察台多尔敦,随即站起身,似乎是要急着等待察台多尔敦上楼的谈判。
察台多尔敦望见了二人,只是轻笑一声,随后缓步掠过拥挤的人群,然后慢慢上了二楼,身后还跟着十来个蒙古士兵。最后,察台多尔敦才慢慢上到了二楼处,然后站在了成付和古兴康两名鸣剑山庄弟子的面前。
察台多尔敦望了望成付和古兴康,然后用轻蔑的口吻说道:“哟,二位这么早就在这里等候本公子亲临大驾是吗?”
古兴康面对察台多尔敦的挑衅问候,没有多想,只是直接切入正题道:“察台公子,我们同门弟子奉鸣剑山庄花庄主之命,前来与察台王府的人妥协,还愿察台公子能宽宏大量,放了之前得罪贵府的同门弟子许玉怀。若是如愿,我们鸣剑山庄定将谢过察台王府。”
“瞧这口气,这花叶寒花庄主是真想要和本公子谈判呢,还是在威胁本公子?”察台多尔敦依旧是不饶人道,“当日你们同门弟子许玉怀可是直接找本公子算账的,本公子才将他扣留了。放了他?难道说,一个仇家的人在你门府处惹是生非,你也能坐视不管吗?”
成付想了想,接着应道:“我想这之间可能确实是存在一些恩怨吧,或许是察台公子你当日将同门弟子许玉怀的生父毒打致死,才让许玉怀怀恨在心的吧……”成付虽然道出了原因,但是也不敢在察台多尔敦面前当面过分指责,所以声音还是很小。
“那是他父亲活该——”察台多尔敦继续目中无人道,“当日朝廷交税,他因粮食收成不好,连续三个月未能补齐税务,自以欠税之由而受刑,这难道也是我们的错吗?”
成付和古兴康在一旁没有说话,或许他们知道察台王府之过,只是当面不敢提出来。
孙云在一侧见了,心中不由一怒:“这察台多尔敦及察台王府真的是欺人太甚,收成不好自然没有办法交齐税务,天理不循,人为也没有办法。可是这察台多尔敦却不分青红皂白,毒打鸣剑弟子许玉怀的生父致死,这察台多尔敦真是没有人性……”
察台多尔敦见着成付和古兴康一直没有说话,于是想了一会儿,然后嘴角突然露出了神秘的笑容,然后缓缓说道:“为了不得罪你们鸣剑山庄这个税务大户,不如这样吧……明日在城中心的老西街处,会有一个搭台,到时候你们二人辰时前往搭台处,本公子在那里自会把你们的同门弟子许玉怀双手奉回,二位意下如何?”
听了察台多尔敦所言,成付不禁疑惑道:“还不知察台公子究竟是何意,为何要明日在老西街处奉还?”
察台多尔敦忽地抹出一丝诡异的笑容,然后用略带恐怖的语气轻声道:“哼哼,想知道吗?明日来老西街就会知道了……如果你们真的想要回你们的同门弟子许玉怀,明天就来老西街看看吧……”
察台多尔敦用阴冷的口气说完,成付和古兴康内心都不由得打了一个哆嗦,他们可以预想明日察台多尔敦肯定又会玩花样。
不过既然察台多尔敦已经答应奉还被他扣押的许玉怀,成付还是恭敬地说道:“行,如果说明日察台公子真的能奉还同门弟子许玉怀,我们会代表鸣剑山庄谢过贵府的。”
察台多尔敦没有说什么,只是轻轻地笑了一笑……
“是时候了,我可以动手了……”欧阳聪望着察台多尔敦和那些蒙古士兵把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成付和古兴康的身上,见着偷窃的时机成熟,于是小声说道。
方可和费能宏看着还是有些担心,毕竟察台多尔敦可不好惹,于是方可说道:“阿聪,你到底行不行,这察台多尔敦可不简单,若是让他发现了,我们可就……”
“哼,胆小鬼,怎么变得和阿布那个家伙一样了?”欧阳聪在一旁不好气道,“权势越大的人,我就越敢偷,就算是皇帝老儿的东西,只要有机会,我也敢偷一偷。这些蒙古权势的人害了我们中原汉人如此之重,偷他两个东西也算是给他的教训……”于是,欧阳聪没有再说什么,而是屏住呼吸悄悄地朝着察台多尔敦的身旁靠去……
由于察台多尔敦是面对成付和古兴康两个人谈判的,离那十来个蒙古士兵又有些远,而且之前那些个蒙古士兵还时不时在驱赶一些挡道的平民百姓下楼,所以有几个百姓从察台多尔敦身旁经过,察台多尔敦也没有多见怪。
就是这个时候,欧阳聪悄悄从察台多尔敦的身后经过,装作要被驱赶下楼的情态,忽地……就是一瞬间,欧阳聪一个瞬闪动作,避开了所有人的视线,神不知鬼不觉地将系在察台多尔敦腰间的一个香囊给偷了去……
换做是一般人,可能看不出欧阳聪的动作,就算是在场的孙云和察台多尔敦都没能察觉到。不过作为同行的何子布,也是一直观察着欧阳聪,可是把这一切清清楚楚地看在了眼里。“阿聪这个家伙,不行,我得去阻止他……”何子布看在眼里,内心一紧,说着也朝欧阳聪的方向靠近……
欧阳聪回到了方可和费能宏的身边,随后亮出自己的“战利品”,然后轻笑道:“怎么样,还不是手到擒来?”
费能宏见着,不禁夸赞道:“真不愧是阿聪,察台王府的人你也敢下手……”
“那还用说,我早说了,如果有机会,皇帝老儿的东西我也敢偷……”欧阳聪轻声笑了笑,然后把偷来的香囊系在了自己的腰间。
然而,欧阳聪却没有注意到,何子布悄悄地出现在了自己的身后。何子布定睛一看,趁着欧阳聪得意忘形之际,又将欧阳聪腰间偷来的香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瞬间偷了回去……
“好了,事情就是这个样子,如果你们鸣剑山庄真的想要回你们的弟子许玉怀,明日就来老西街吧……”察台多尔敦笑了一笑,随后准备“鸣金收兵”道,“好了,准备起轿回王府!”
正说着,察台多尔敦往腰间摸了摸……突然,察台多尔敦脸色一变——自己腰间的香囊不见了。
“等一下!!!”察台多尔敦突然大声喊道,楼上楼下的所有人又突然全部怔住了。
“糟糕,该不会是被发现了吧……”方可见着察台多尔敦的动作,不禁有些担心道。
欧阳聪笑了笑,轻声道:“没事,就是让那些蒙古鞑子尝尝这样焦头烂额的滋味,哼哼……”
何子布在欧阳聪身后把他们说的话听得清清楚楚,在他心里,他似乎也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公子,发生什么事了?”旁边的一个侍从见着察台多尔敦突然的制止,不禁问道。
“本公子的香囊不见了……”察台多尔敦先是小声道。
“会不会是在王府里面没有带来?”侍从又问道。
“不会的,刚才在门口下轿的时候,我还清楚地记得它在我身上的,进来说完话就没了,然后这期间在士兵的把手下,也没有人走出这酒楼……”察台多尔敦似乎想到了,随即大声道,“那就只有被人偷了——全部戒备!”
察台多尔敦话音刚落,酒楼里所有的蒙古士兵几乎是在同一时间拔出了身上的苗刀。
“大事不妙……”何子布见着自己担心的事情发生了,不觉心头一紧。
欧阳聪等人又何尝不是?方可和费能宏等人也不知此事该如何收场……
孙云见着这突如其来的状况,眼神一凝。顿时,酒楼内的气氛变得空前的紧张起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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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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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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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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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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