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倔啊,这样子可一点都不可爱……”北雉望着祁雪音的样子,继续笑道,“我也想现在就杀了你,替死去的西堂主报仇,可大哥有令,让我先把你扣押起来,等到他亲自审问,另一个女孩儿的下落……”
“哼,什么另一个女孩,难道你不知道,这里只有我一个人吗?——”祁雪音怕是对方把目标又转向杜鹃身上,故意撇开说道。
“别装了,从你们回枯荣镇的第一天开始,我就知道你和那个腿残的姑娘一起来了……”北雉似乎对杜鹃并不感兴趣,正望着祁雪音琢磨数道,“那个女孩儿不会武功,想抓住她根本不费吹灰之力……倒是你,我就纳了闷儿了,你身上到底有什么好的,居然让我大哥这么惦记你……难不成,你是他什么前世的恋人?”北雉看着祁雪音重伤挣扎的表情,还故意调侃玩笑一句。
“哼,想知道吗?把你们大哥叫过来,我自会说明白——”祁雪音也毫不示弱,睁眼定神道。
“好啊,我还正有此意呢……”北雉冷冷一笑,转过身将“紫牙刀”放回桌上,冲自己手下命令道,“你们几个,给我看好她,我先回据点叫东堂主过来!”
“是——”地牢处的守卒齐声应道……
北雉走了以后,又只剩下祁雪音被吊在地牢之中。此时的祁雪音心中有的并不是畏惧,而是不甘和担忧——她不甘自己没有能力,将“苍寰教”这帮乌合之众全部正法;而她又担忧,自己这么长时间没有回去,剩下的杜鹃会如何担心自己,“苍寰教”的人会不会放过她。
“我真没用,想不到落得了这样的下场……”祁雪音心中开始有一些绝望了,内心苦涩道,“明明下定决心要为师兄了结五年前的恩怨,却只能走到这一步……对不起,师兄,还有对不起,妹妹,我没有能力继续保护你了……”
一想到自己没有能力继续保护杜鹃,祁雪音心里无比的忏悔,但是想到痛楚的一刹那,不知为何,祁雪音那一刻竟想起了孙云来。
“这样看来,我和察台云又有什么区别呢?……”祁雪音不由默默喃声道,“他不也是一样,没能力保护自己的父王和哥哥,也不知道他现在怎样……呵,想想真是可笑,我不但没有能力杀了察台云,最后还落得和他同样的下场,真不知道是好笑还是讽刺……”
祁雪音知道自己已经没有机会从这里逃出去,默默等待的,只有死亡的结果……
而在这个时间,杜鹃还对祁雪音被擒的事情一无所知……
杜鹃是不知道祁雪音的下落,但眼见着这么长时间没回来,只不过是跟踪别人,按道理来说不会有什么危险,杜鹃心想对方一定是出事了。而杜鹃本人胆子也是够大,竟想着自己一个人去寻找祁雪音,自己本来就不会武功,腿脚又不方便,一旦遇到了“苍寰教”弟子,她自己根本没有任何解脱之法。
但即使如此,杜鹃还是做出了决定,并骑着祁雪音的战马“烈云”,独自一人来到了枯荣镇西郊的后山口……
“祁姐姐跟踪那些官员,应该就是走的这里对吧……”后山山坡有些崎岖,杜鹃下马后慢慢牵着马匹,托着一瘸一拐的腿脚,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上到了顶上,并咕声喃喃道,“想当初云哥来这里跟踪时,也是走的这条道,但是他只花了一天就回来了,这么看来‘苍寰教’的据点离这里不远,祁姐姐这么久不回来肯定是出事了……我自己得小心点才行,但愿前面没有‘苍寰教’的人在这里把守才是……”
杜鹃心里是这么想,山上的确是没有“苍寰教”的人把守,但有的东西,却是着实把杜鹃吓了一大跳——
只见眼前,满布遍地都是“苍寰教”教徒的尸体,无数的遗骸倒在血泊之中,可见这里曾发生过十分惨烈的战斗。
当然,这些都是祁雪音所为,就连西堂主西影也倒在了祁雪音的刀下。杜鹃虽然并不知情,但她也能猜到这一切都是祁雪音干的,可遍布只有“苍寰教”众徒的尸体,并没有看见祁雪音的尸首,加上这么久都杳无音讯,杜鹃的脑海中只想到一种可能——这里发现众尸首,已然没有活人,祁雪音一定是战后被“苍寰教”的人抓走了。
一想到这里,杜鹃心中甚是焦急,可刚想要上前几步踏过丛林,林子的另一头,却传来稀稀两两的脚步声。
杜鹃知道是有人来了,自己这个时候不能露面,索性杜鹃牵着“烈云”,重新躲在一个林子口暗处,匍匐在地上观察着眼前的一切……
不出晌时,丛林对面果然走来几个“苍寰教”的教徒,看他们的样子,应该是来收拾这里的现场。
不过看他们的样子,似乎都是一脸不情愿的表情,一边耷拉着行走还一边抱怨,杜鹃则是趁此机会偷听他们到底在讲些什么……
“真是的,抓了那个小妮子好好的,本来以为没什么事了,想不到北堂主却让我们到这里清理尸首……”其中一个高个子教徒抱怨说道,“这里到处都是血腥味儿,简直让人难受死了——”
“好了,发什么牢骚,你是不知道那个小妮子醒来之后,眼睛瞪得跟天王神一样,看了就让人瘆得慌……”一旁的矮个子教徒继续道,“比起那个,我倒是更宁愿在这里收拾尸体,也不愿回地牢里受那个罪……”
“不过话说回来,那个小妮子本事倒挺不小,居然单枪匹马一个人闯到这里,还杀了我们的西堂主……”高个子教徒又说道。
“说的是啊……”矮个子教徒回应道,“还真是可怜了西堂主,谁叫他不听之前东堂主的命令,非要自己一个人动手呢,连北堂主都说他活该……诺,西堂主的尸首不就在这里吗?”说着,矮个子教徒指了指前面倒在血泊中的西影的尸首道。
教徒二人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先把西影的遗体给埋葬好,转身才去收拾其他人的尸首。而杜鹃在后面的林子蹲了半天,听了二人的对话,才得知祁雪音已经被北雉等“苍寰教”弟子给抓走了。
“糟了,祁姐姐真的被抓走了,现在到底该怎么办……”杜鹃也是心急,因为祁雪音被抓到了地牢,自己偏偏没有任何的本事,能从众徒眼皮底下把祁雪音救出来。但眼看着祁雪音就这样默默等死也不是办法,杜鹃思来想去就算是豁出去,也得想法子采取些行动……ωωω.χΙυΜЬ.Cǒm
然而正在这时,前面收拾尸体的教徒,有收到了信息……
“喂,你们两个——”对面的林子口又跑来一个教徒,似乎是有什么命令传达,冲正在收拾尸体的高矮教徒二人喊道,“北堂主有令,命你们两个先回地牢去把守,收拾尸体的事情等他回到地牢再说——”
“啊?这什么个情况,刚把我们叫来这儿,又让我们回去……”矮个子堂主听了,不由调侃一声道,“好不容易能出来透透气,又让我们去看管那个小妮子,真是扫兴……”
“算了,这也是北堂主的命令,我倒是觉得回去好受点,留在这里尽是看了让人反胃的东西……”高个子教徒转过头,不屑一句说道,“反正西堂主的尸首我们已经埋了,也算是死后对他的尊重了——”
说罢,刚来到这里收拾尸体没几会儿的二人,又被叫回去地牢轮守,索性二人打了个诨,继续往原路返回而去……
杜鹃虽然没得到什么其他重要的信息,但是看准了教徒等人离开的方向,八成就是地牢的方向。等到那几个人离开了许久,再也听不见任何脚步声了,杜鹃才敢牵着“烈云”从草丛里出来。
“这样看来,祁姐姐现在,应该是被那帮家伙扣押在地牢里了……”杜鹃默默嘀咕道,“可是能有什么办法,救祁姐姐出来呢?他们那么多人守在地牢,我一个人又不会武功……”
然而,心中信念提醒着自己一定要救出祁雪音,杜鹃坐在地上想了一会儿,似乎打算就是想破头,也要算出点法子来。
“他们刚刚说,让他们回去是因为北堂主不在……如果按照这个推论,剩下的东堂主应该也不在,现在地牢那边一定是把守空虚,所以才急着召他们回去,连收拾尸体都来不及……”杜鹃静思了很久,似乎有了什么主意,不由灵机一动道,“等一下,也许有办法可以冒险一试……虽然这个方法很危险,但为了救祁姐姐,我也只有豁出去了——”
想罢,杜鹃重新站起身,朝“苍寰教”众徒的尸体走了回去。决定自己一个人要冒险救人,杜鹃也是做了很大的心里斗争,直到笃定坚毅的一刻,杜鹃剥下了其中一个教徒尸体的衣服……
半个时辰过后,地牢门口……
北雉直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地牢门口也只有稀稀两两的几个守卫,一切都看似风平浪静,然而……
不知何时,从地牢一侧,缓缓走来一个满身是血、一瘸一拐的“苍寰教”弟子,该弟子似乎是受了重伤的样子,刚从死人堆里爬出来一样,喘气不停奄奄一息,表情更是作出很痛苦的样子。
“喂,那边有我们的兄弟,好像受了重伤——”其中一个看门的弟子最先发现,指着说道。
“说不定是和西堂主一起,幸存下来的兄弟……快点过去看看——”另一个弟子也急着说道,毕竟在这里能满身是血地负伤,只能想到的是,和祁雪音惨烈搏斗幸存下来的弟子。
然而不等看门的弟子过来,受伤的教徒一个踉跄,直接倒在了地上,像是昏死了过去。
“不好了,他昏过去了,快叫人啊——”以为是同教的弟子快要殒命,最先跑过来的弟子跟着往身后地牢方向喊道。
很快,近乎十几个人同时跑了过来,准备询问“伤者”的情况,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伤者身后突然响起了动静……
“吁——”一声扬马嘶蹄,只见一匹火烈骏马飞驰而过,正朝“苍寰教”众徒这边冲了过来。
“喂,这里怎么会有马?”抬头的弟子不禁问道。
“别想多了,快闪开啊——”又有弟子提醒一声,随即众人纷纷向两道绕开。
骏马飞奔过后,跨过受伤倒地的教徒,飞一般便朝地牢的另一侧跑去。
而之前受伤的弟子,一时残痛说不出话,只能痛苦地起身,用手指着骏马离开的方向。
“是那家伙吗?——”众人以为那匹马是线索的关键,索性命众兄弟喊道,“快给我追——”
于是,众人纷纷起身,徒步去追那匹战马,就连地牢里的守卫听到了外面的动静,也跟着一起追马而去,只剩下刚才受伤的教徒一个人倒在地上,这会儿倒没人管他了……
过了许久,受伤的教徒稍许抬头,看不见众人之后,像是一下变了一个人,快速从地爬起,然后一瘸一拐地朝地牢方向走去……
走进地牢之后,这里的守卫果然都跑空了,剩下他一个人,一瘸一拐地往洞里走去,似乎满含着期待。
终于,走到了拐角火光明亮的一处,他看到了被吊在绳子上的满身重伤的祁雪音。
教徒走近几步,看着祁雪音的面孔,不禁轻声喊到:“祁姐姐……祁姐姐……”
原来这个受伤的教徒不是别人,正是杜鹃,她刚才只是和“烈云”一起稍使一计,便把地牢这里守卫的教徒全部暂时支开了。
祁雪音朦胧中听到了叫喊,不禁睁眼一望——只见眼前的教徒扯开了蒙面,来到这里的人竟是杜鹃。
“妹妹?你怎么会在这里——”祁雪音简直不敢相信,杜鹃是如何化装成“苍寰教”的弟子,潜入到这里来的,而且计划似乎还成功了。
“祁姐姐你等着,我这就来救你……”杜鹃继续轻声喊道,索性想要帮祁雪音解开绳子……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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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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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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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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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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