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我成功了……成功了耶——”祁雪音见到了,不由兴奋喊道,“太好了,我终于学会了!”
“挺不错的嘛,第一次就能驯服这么烈的马……”孙云见了,也在一旁开心道,“不过现在也只是走走,想要加快骑速,还得一步一步慢慢来……”
“没关系,反正我已经驾驭了他,后面自然是水到渠成——”祁雪音兴奋过后,自信十分道,“以后跑腿再也不用那么累了,有了这匹马,我也能到处去闯了……嘻嘻,真好!”
“哼,丫头……”孙云看着其兴奋劲儿,不由趋笑着摇了摇头。
“从今以后,这就是我的马,起个什么名字好呢?……”祁雪音轻轻抚摸着鬃毛,嘀咕一声,忽而两眼一转,故作笑态道,“有了——这马生性狂烈,至少得有个‘烈’字,然后嘛……就叫他‘烈云’好了——”
“这算什么名字……”孙云听后,不解问道,“难道,你是想让他将来在战场上驰骋疾如风云,所以才起的这个吗?”
“啧啧啧啧啧……”谁知,祁雪音摇了摇手指,故意使坏道,“我起这个名字,是因为和你一样有个‘云’,这样我每次骑他,就能想象每次骑在你头上——”
“你说什么?——”果然,听到这个答案,孙云立刻神情一冲,转头指问道。
“嘻嘻,你呀,就该被本姑娘骑在头上……驾——”明明是在说孙云,却一直对着胯下的马儿叫唤,让孙云看了又气又急,最后干脆拍马一声,快步离开了原地。
“你不要跑——”孙云听后又岂能“受辱”,斥喊一声,遂也跟着追了过去……
戌时时分,察台王府……
察台多尔敦按照孙云之前回信的交代,这几日秘密调查有关五年前“大都暴乱”隐藏的真相。然而当年的事情自己虽有参与镇压,可要说起有关不为人知的秘密,以及“苍寰教”和“明复教”之间的联系,根本还都是一头雾水。
王府的藏库就更不用说,除了记载五年前发生的事件结果,邪乱教派短时销声匿迹,根本找不到其他任何有意义或是与之相关的线索。而且这其中的关联无法提前预知,背后究竟隐藏着什么秘密,也完全没有头绪。
今晚也是一样,察台多尔敦在藏书库翻阅了大量的文卷,也依然没有任何的线索……
“除了事件的经过和结果,并没有详叙其它太多的东西,何况这也是我五年前经历过的……”察台多尔敦放下文案,默默自言道,“五年前我随我师父镇压邪教,过程也不过如此,还能查出什么秘密?毕竟仅凭史官的记载,根本查不出个所以然来……”
察台多尔敦慢慢推着轮椅离开书架,想来这其中背后可能隐藏的悬疑,心中始终不定。
“孙云他,到底发现了什么,为什么那么在意五年前的事情……”察台多尔敦又默默暗叹道,“光靠记载文献根本查不出任何线索,难道真如他所说,要去请教师父他老人家?”
想到这里,察台多尔敦慢慢离开藏书库,只身一人推着轮椅来到了王府正院……
今晚凉风习习,却也云清月朗,“银光”洒在斑白透彻的石砖地上,一股清凉与静谧浮上心头。周围两侧,浅草青苔静默宁息,仿佛曲水岸边星凉点缀,给人一种游游的新感,沁人心脾、醉影其中。
但夜景虽美,可庭院中廊的“摆设”却是破败嶙峋——一个多月前,孙云与祁雪音在这里“捉刀对决”,彼此断使全力以命相搏,以致亭台石梯相处尽毁,直到今天还没有完全修复,决斗的“惨烈”依旧历历在目。
而想到那次对决,察台多尔敦更是想起更早以前,自己与孙云“喋血王府”的生死搏斗,与当日孙云与祁雪音“决死”之间殊途无异,仿佛就像是命运的复刻,让人感叹中不禁垂然生悲。
说实话,从自己与孙云“生死对决”的那次过后,王府正院这里,还一直都保留着破败不堪的迹象,不管怎么修复都抹不掉。这似乎像是预示着命运的绝痕,刻上烙印后,永远都无法磨灭,那道伤的记忆,永远无法消逝的痛苦,以及对命运的倾诉。
由此想来,再望了望自己已然残废的双脚,察台多尔敦心里感慨万千——或许他清楚,这是他一生罪孽所付出的代价,成就了自己的亲弟弟,却独留自己苦偿命运的恶果。
“也许这一切都是命,是我自己造的孽,怨不得别人……”察台多尔敦感叹一句,静夜之下竟是莫名一笑——谁也不知道这一抹笑容之下,藏的是对余生的坦然,还是宿命的艰辛……
“呼——”然而正在察台多尔敦思绪之间,耳边忽然传来轻功的脚步,紧接着便是一个身影稍纵即逝,消失在远处的楼檐上……
虽然察台多尔敦武功尽失,但昔日敏锐的察觉力犹在,明显感觉到是有高手潜行,轻功更属上乘,如此夜晚又孤身秘密潜入察台王府,显然来者并不简单。
不过察台多尔敦并没有觉得意外,反倒一脸镇定的表情——他似乎能猜得出来者的身份,亦或是等待已久,露出一副笃定的神情,看着“不速之客”穿行而去的方向,自己也像是明白了什么。
随即,察台多尔敦推着轮椅,悄悄往踪迹的方向跟了过去……
此时此刻,察台科尔台房中……
今晚还算清闲,察台科尔台正独自一人躺在卧榻上秉烛夜读,不过说是清闲,自己的心里却一直不淡定——自从十天前子幽送来了书信,察台科尔台就没安过一天心,如今前方战场自己父王几度遇险,又听闻李漷、尤方等朝廷重要官员接连被暗杀,现在又说着些许时候会亲自来王府,察台科尔台每日都未敢怠慢,时刻关注前方战事的同时,自己这边也日夜思度,接下去该如何与“苍寰教”的人继续交涉下去……
“呼……”然而门外一阵夜风,拍打着凭栏隔窗,一下子把察台科尔台从暗绪中惊醒。
“什么人?!——”察台科尔台也有些过于敏感,坐起喝问一声——然而眼前只有被夜风吹开的房门,依旧桌上摇曳不定的烛火,虽然看着气氛有些渗人,但也不过了了,察台科尔台遂不禁叹息道,“哎,什么呀,是风啊……”
随即,察台科尔台起身走上前,去把房门关好,想着自己刚才是有些过于敏感了,以至于一点“风吹草动”就把自己吓得魂不守舍。m.χIùmЬ.CǒM
然而接下来的一幕,确确实实把自己吓着了……
“啊!——”察台科尔台转过身,却见一个身披长袍的女人,正挨墙站在自己的对面。
“不好意思,吓着小王爷你了……”女子冷冷“嘲笑”一声,缓缓掀开了头袍——想也不想,来者除了子幽还能有谁?
“你……怎么进来的?”察台科尔台还惊魂未定,直到认出了是子幽本人,才渐渐放下心,寒声问道。
“就是刚才啊,一阵风把我刮进来了……”子幽倒似乎挺有闲心,竟在察台科尔台面前开起了玩笑。
“哼,少来,正经话没有,蛊惑人心的倒是不少,每次要来连声招呼都不打……”察台科尔台面色凝重,遂又问道,“你今天晚上找我来,究竟所为何事?”
“我哪里没打招呼?明知故问,十天前不是给你寄了封书信吗……”子幽冷冷一笑,倒是毫不客气地坐在了案角一旁,淡定说道,“我说近些日子,我会专程来你这里一趟……而且我信上也提到了,这次前来的目的,是要从小王爷你手中获得监军的情报……”
“哼,你不提也罢,今天独自前来我这儿,我正好也有事情想问……”察台科尔台似乎是忍了很久,遂在子幽面前摆张“架势”道,“不是说好的,只对付孙云那个孽种吗,为什么他没什么事情,我的父王却几番遭遇劫难?”
子幽没有说话,只是坐在一旁耐心听言。
“还有被杀害的李漷和尤方大人……”察台科尔台继续提道,“那些也是你们做的‘好事’吧?不用瞒我,我全都清楚,想不到你们居然敢独断杀害朝廷官员……”
“小王爷在我面前抱怨这些,是什么意思呢……”然而这回,不等察台多尔敦说完,子幽倒是先行冷笑道,“是害怕我们的行事暴露,牵连到了小王爷你吗?”
“嗯……”察台科尔台在一旁默不作声,被对方说中“要害”的同时,自己也有些隐隐心慌——“苍寰教”这些人既然连朝廷官员都敢肆意杀害,那么没有什么事情他们做不出来,包括自己的性命安危,恐怕也全权握在对方手上。
“小王爷放心啦,李大人和尤大人的死,除了个别人以外,没有人知道是我们干的……”子幽这边却是淡淡一笑,反过来安慰察台科尔台一句,“而且就算真的知道了,朝廷的人也不能把我们怎么样,更不会牵连到小王爷你身上……毕竟对我们来说,须得借助小王爷您的帮助,才能对付那个来运镖局少主,我们不至于蠢到‘自断手脚’,来暗算小王爷您吧……”
“可是,你们也不应该拿我父王……”察台科尔台停顿一声,语气稍有颤巍道,“这么多天过去,没见那个孙云有什么结果,倒是我父王几度遇险……这个你们怎么说……”
“察台王的‘意外’,完全是‘明复教’那帮蠢货干的好事,与我们可无关,小王爷就算要怪罪,也不该怪罪到我们头上……”子幽依旧“平心”说道,“当然,这其中的计划,也有我们的缺漏失误,我们下次会注意的……”
“下次?”察台科尔台可以复提一声,遂又说道,“哼,下次你们能保证吗?都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天,你们什么进展也没有,却凭空闹出这么大的乱子……”
“那些不过只是前序……不过下一次,应该一切都结束了——”子幽倒是十分自信道,“只要小王爷您按我说的,告诉我有关监军的一切细密,我自会完成您的心愿……”
“那可是朝廷的绝密啊,更别说是在‘明复教’暴乱这种关键时刻……告诉你们,我凭什么完全相信你们?”察台科尔台仍旧不放心道。
“难道你就不想除掉他吗?那个来运镖局少主……”子幽倒一点也不着急,似乎手中有足够的筹码,淡定说道,“那个家伙目前最为棘手,武功高强心思缜密,单凭小王爷您一个人,有办法对付的了吗?……”
说着,子幽冲察台科尔台投去欲擒的眼光。
察台科尔台思考了很久,心里一直在犹豫……“好吧……”终于,察台科尔台凝声一句,冷冷说道,“暂且再相信你们一回……不过这一次你们如果还没干掉那个孽种,本王便永远不再相信你们——”
“没问题……”子幽不由间悄然一笑,然而话音刚落,门外石阶下却传来稀碎的轱辘声。
声音很小,一般人很难察觉,但子幽内力深厚,生性警觉的她一下就注意到了——索性子幽一面听着察台科尔台的相言,一面时刻注意着屋外的动静……
轱辘声不必多想,自然是察台多尔敦推着轮椅往察台科尔台的方向来了——刚才“人影”窜过的方向正是这里,察台多尔敦也能意识到来者的身份,八成是“苍寰教”的那个女人,特地趁机前来悄望。
不过察台多尔敦也不敢贸然打草惊蛇,即使来了也没有立刻靠近屋门,只是看着屋内的烛火隐隐闪动,虽然看不见里面的人影,但自己却想一步一步慢慢靠近,行为处事十分的小心谨慎。毕竟自己也不敢确定是不是真如猜想,何况如今的自己武功全失,万一“不速之客”真的是“苍寰教”的人,自己未必能够应付。
可殊不知自己的“动静”,已经提前一步被屋内的子幽察觉到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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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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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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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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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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