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
山谷之中,吼声阵阵。
不是怒吼,而是绝望的悲鸣。
“哈哈!吼叫吧!绝望吧!!”而这中间却又夹杂着一个满是愉悦的女声。
很突兀,却又异常和谐。
女子的声音很好听,成熟间夹杂着微微的青涩,但此时听来却令人不由得毛骨悚然。
这里是一个山谷,位于一片密林中间,人迹罕至。
而之所以到这里的人少的原因很简单——危险种,大批大批的群居危险种。
它们的级别普遍不高,但是却有着极强的攻击欲。别说走进森林的人,就连森林外小村子里的人都常常遭受攻击,每年都有无数人丧命。
帝国也不时派出军队对其加以清剿,然而收效甚微。
留守军队战斗力先不提,关键是危险种所栖息的密林实在太大,军队无数次深入却从没有找到这些破坏者的老巢,最多每次杀掉落单的几只,自己也损员几人后垂头丧气地撤退。
但现在,艾斯德斯轻易地就带着苏墨找到了让帝国/军队头疼了很久的危险种老巢。
——一个隐藏地很深很深的峡谷。
至少苏墨表示如果不开感应自己转一辈子估计都转不到这里来。虽然如果不开感应,他能在任何一个地方都转不出来就是了。Χiυmъ.cοΜ
苏墨也问过艾斯德斯能这么简单地找到这里是不是有什么诀窍,但她的回答却很简单:
“本能的感觉罢了,这里有着一群弱者等着我的蹂躏啊!”
让人无语却又意外地有艾斯德斯风格的回答。
从山谷中有一条不小,但也大不到哪儿去的河流出,没多远便流入了一个地下溶洞成为地下河。这也许就是军队多次搜捕都没有找到危险种栖息地的原因了吧,毕竟按照常理来说,无论是什么生物,都会生活在靠近水源的地方,因此顺着河找危险种栖息地准没错。
不过这里的河变成了暗河流入地下,加上堪比原始森林的广袤丛林,想找到这里的确很难。
但艾斯德斯就是找到了,不但找到了,而且杀得很开心。
那条小河已经被鲜血染成了红色,红的发艳。
这种危险种长相很奇怪,类似蜥蜴,但个头却有小牛犊子一般大,头顶长着犄角,黑色的角质皮肤坚硬而粗糙,每一片鳞甲周围都生着细细的暗红丝纹。口中长着一口排列凌乱但一看就十分锋利的牙齿,成群结队地挤在一起,蠕动着身子向艾斯德斯爬了过去。
苏墨不知道这东西的名字,因为艾斯德斯没有说。而她没有说又是因为这些家伙太弱,而且马上就会消失没有说出来的必要。
“就是这个样子啊......”艾斯德斯手中拿着一把更像是用装饰的长刀,刀刃已经不再闪着寒光,因为它已经是被浓稠的血浆涂抹了整整一层。
她的脚下,身旁,慢慢地堆积着已经数不清了的残缺尸首,有的身体某些部位甚至还在轻轻地抽搐,一片的猩红。
然而艾斯德斯身上却是一尘不染,依旧是黑领白底的紧身军装,依旧是晶莹似雪的白皙肌肤,甚至连那一头及臀的银蓝色华丽长发也依然在春末还不算火辣的阳光下微微闪烁,毫无瑕疵。
“艾斯德斯,这样太残忍了吧?”苏墨负手站在旁边一块高大的巨石上。
“有什么不对么?啊哈哈,弱者被强者蹂躏不是非常正常的一件事情么?!这样才是最棒的啊!!”艾斯德斯笑得很狂气,接着又转身一刀一刀屠戮着眼前的一切。
苏墨并不喜欢这种杀戮,因为艾斯德斯从来没有给过这些危险种任何一次痛快的死亡。
先削掉犄角,然后挑断筋脉,斩下四肢,慢慢割皮......
每一只危险种在死前都饱受折磨。
“不过,小墨啊,就这么站在那里真的好么?难得跟我一起出来狩猎,不杀个痛快吗?!”突然,原本依旧杀地很开心的艾斯德斯似乎想到了什么,转过身向苏墨问道。
她的身边也带起了一圈血雨。
“是吗......这样也好。”苏墨皱了皱眉,从巨石上纵身一跃,但身体落下的速度却并不算快,甚至能用‘飘’来形容。
“你的刀,借我用一下。”苏墨落在艾斯德斯身边,伸手拿过她的刀,然后,向旁边轻轻一甩。
“嗯?”艾斯德斯的目光紧紧凝在了苏墨身上,她似乎听见了一种微妙的声响。
就像有什么锋利的东西如割开纸片一般割开了空气,声音很利,却也很小,不知如何形容。
如果是其他人多半会认为自己听错了,然而艾斯德斯不会,她不会怀疑自己的直觉,更不会怀疑自己看到的眼前这把原本还被鲜血浸满现在却如同刚刚被打造完毕一样精光四射的长刀。
“很有意思呢,果然不愧是我所看中的人.....”
艾斯德斯的刀形态和其他的刀不甚相同。它的刀身是直的,从刀背望过去就是一条线。只不过在尖端刀刃处有着微微弧度,类似天朝古代的唐刀。
刀身并不宽,相反应该算得上很窄,甚至没有九重莲宽。
苏墨不喜欢用刀,但艾斯德斯这把刀除外。
因为除了只有一面开刃之外,跟剑其实差别不算大。
“很舒服的手感。”苏墨的右手摩挲了一下剑柄把手,有着一种柔韧的摩擦感。而且这把刀和它单薄的外表不同,其出奇地有一种厚重的质感,拿在手里很有感觉。
挥砍的感觉。
“是要为我表演么,你的剑术?”艾斯德斯脸上挂着微笑,不是之前斩杀危险种时的那种危险而享受的笑容,而是混合着期待与愉悦的样子。
“不是表演,剑术是用来杀人的,永远于表演无关。”苏墨微微蹲身,抬头凝眸看向那些悍不畏死向他冲过来的超大型蜥蜴样危险种。
右手放松,刀尖轻轻垂在地上,切断了地面昏暗的鲜血。
“我不像你,杀戮之时不会做出那么多多余的事情。”说着,长刀被缓缓抬起:“我只做一样,那就是,斩!”
于是苏墨横着挥出了一刀,接着站起身,习惯性地甩了甩什么都没有沾上的刀刃,接着头也不会向艾斯德斯走去。
“抱歉,你已经没有享受杀戮的机会了。”
“没关系,因为我看见了更有趣的东西啊。”
说话间,两人竟径自离开,丝毫没有管身后潮水般的危险种。
走着走着,艾斯德斯又一把抱住了苏墨的胳膊,脑袋轻轻靠向他,问道:“刚刚那一招,叫什么名字?”
“......没有名字,只是在之前的一场战斗中我实在很想切断敌人所以领悟出来的而已。不过话说,你这样子我走路真的很困难诶!快给我放手啊!!”
“才不要呢!不过,这么厉害的一招,你那个什么敌人一定死的很惨吧?!”
“不,实际上是我被吊打了,它给我留下的伤口至今没有痊愈。”
“什么?!快给我看看!!”
“喂!文明一点儿!!不要扒我的衣服啊你个女流氓!!”
近乎打闹着,两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了这个有着一条不大的河流流出的山谷。
而他们的身后......
“咔......”这声音并不清脆,但很干脆,就像是有什么干脆利落地断掉了。
“噗!!!!”山谷中,鲜血直喷上了天空,染满了崖壁。
危险种,一只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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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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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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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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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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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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