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身后秦寿生声嘶力竭的叫骂,苏杉丝毫未曾理会,身躯翻身而起,直往不远处的小黑掠去。
江南御舟下,孔乐曾在小黑蹄子下留下符文,苏杉不知这符文如何运作,但直至此时,那符文仍留有余力,令小黑四蹄奔腾起来,翻山越岭如履平地,甚至于大江大河上,都可以踏浪而行。
小黑闻声吐了吐嘴唇,对于苏杉的话,它向来极为听从,驴蹄一蹬,腾起身子,于空中默契的驮起苏杉,随后往广场外疾行而去。
“把那小杂种给我拦下来!!”秦寿生眼见那身子小小的黑驴越撩越远,气的他忍不住怒声大吼。
而他的吼声却牵动了他眼上匆匆处理的伤处,令他于疾行之中,不断低声哀嚎起来,但就算如此,他还是紧追不舍,一副势要将苏杉碎尸万段的样子。
小黑驴疾行之快,远超秦寿生等人所想,如此广阔的广场,不过转眼间,苏杉和小黑已经来到边缘,眼见便能离开此地乱局,但就在这时,苏杉却忽然拍了拍小黑的头,令离地半尺,凌空而行的小黑停了下来。
呛!呛!呛……!
金甲摩擦的整齐震响,令得苏杉不得不停了下来……
连云水寨的此处广场,位处地势高处,再加上占地极大,所以此时广场外不知何时出现的一群金甲军士,凭着苏杉的精神力,竟是丝毫没能察觉到。
望着这一群浩浩荡荡的金甲,苏杉心底忍不住一阵骂娘!
苏杉的一身水墨道袍,再加上他骑着的那头奇怪的黑驴,令得他在广场边缘处战成一团的人群里,显得极为扎眼。
金甲军士中,一位被紧紧护作一团的华服青年,似乎是最先发现苏杉的一个,他只轻轻的点了点指尖。随即一片金甲之中,便飞身而出一普通军士,提枪直奔苏杉冲了过来!
苏杉见此心下一惊,那军士一身杀气透体而出。双目朝着广场上的苏杉看了过来,在这白昼里,竟有如夜里的灯笼般明亮。ωωω.χΙυΜЬ.Cǒm
尽管两人之间距离不短,但在那杀气之下,苏杉还是立刻就生出了一种极为奇异的感觉。就好像自己的灵魂都被人锁定了一般,无论逃到哪里,都会被紧紧咬住不放,至死方休!这种感觉,令苏杉心底极为不快,冷目一凝,翻身迎了上去!
“怎么可能?!这群金甲……,是大皇子的人!!”苏杉逃离的身形被阻,令他身后紧追的秦寿生,与几位年轻公子赶了上来。只是在见到那广场下的金甲军士后,秦寿生却忽然浑身颤抖的惊呼了一声。
只是更令他惊讶的却还在后头,独剩一只左眼的他,费力的朝甲士中仔细望去,心底祈祷着千万不要让他见到那可怕的人影,但最后却令他大失所望,他心底最为害怕的人,此刻正坐在金龙木椅上,一脸轻笑的看着自己,大惊之下。他再难顾及其它,大声惊叫道:“是……,是夜……夜澜!”
惊慌之下,他脚步都有些慌张。身子接连后退数步,最后不管身边同样一脸讶然的狐朋狗友们,独自转身逃去……
见此,远处那位华服青年竟是哈哈大笑了一声,随后一股强大的玄力自他体内破体而出,眨眼间便追上了秦寿生。如同一座金钟一般,将他罩在其中,再难动弹分毫!
呼!
华服青年离座而去,身边紧随着数位金甲军士,只是看这几位军士,显然官阶不低,身上的金甲与其他的普通军士相比,造型更为威武迫人!
“呵呵……,秦寿生,见了本殿下,为何慌张离去?”夜澜来到将秦寿生紧紧束缚的玄力金钟旁,轻笑着问道,但他的眼睛,却未曾离开空中与自己的卫士缠斗做一团的苏杉。
“殿……殿下,臣知罪,您看在我父亲的面子上,放过我这一回……”秦寿生匆忙跪倒在地,口中哀求道。
“嗯……?本殿下倒是不知你何罪之有,说来听听?”
夜澜强大的气场降临,使得周围所有的人都慑服于此,周围宾客之中,分作两方阵营的战团,不知何时,纷纷停下手来。
“这……”秦寿生闻言,眼底露出一抹的疑色,他不知这大家心知肚明的事,为何这魔头非要自己说出口,但看着夜澜冷峻的面庞,秦寿生还是不敢犹豫,颤巍巍的说道:“臣等不知夜澜殿下也对这连云有兴趣,否则臣等决计不敢插足于此……”
轰……!
就在秦寿生脑筋急转,想方设法的想要将自己撇清之际,空中苏杉与那金甲军士交手之处,忽然传来一声震响,随之一道人影,狠狠的摔了下来。
秦寿生听闻这震声,下意识的转头看去,却见那从空中坠下的人影正是自己恨之入骨的朝阳道士,面上当即一扫惧色,露出三分狰狞的喜色。
他脸上瞬间的变化,丝毫没有逃过夜澜的眼睛,夜澜望着他右眼已经包扎好的伤处上不断渗出的血迹,轻笑道:“那小道士是什么人?竟破了你面相。”
秦寿生闻言一惊,方才大喜之下,竟忘了面前这煞星,此刻回过神来,立刻收敛了面上的神色,跪在地上,恭敬道:“他叫苏杉,是朝阳宫弟子,但是……他行事却极为嚣张……”
夜澜举目望去,一眼便看穿了苏杉的修为,疑惑道:“他年岁不大,只得淬体九重,如何能伤你?”
迎着夜澜狭长的眼睛,秦寿生心底说不出的害怕,下意识的移开视线,硬着头皮道:“这道士的武技邪门的很,打的臣毫无招架之力……”
“哦?”夜澜闻言生出了几分兴致,远远的上下打量着苏杉,嘴中喃喃道:“朝阳宫的武技我倒是熟悉的很,就是不知这小道士会些什么?”
呛啷!
夜澜的话声方落,却听不远处一声铮鸣脆响,却是苏杉面对着那步步紧逼的金甲军士,忽从坠落之处翻身而起,手中不知何时出现的银色长剑,泛着凛凛寒光,自其身前一扫而过,剑身上荡过的黑色玄力,携着黑水寒毒一般的寒力,猝不及防下,骤然将那军士的右臂,连着金甲一起结成了一片黑冰!
周围的所有人见此,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
而夜澜却对他的诡异玄力没什么兴趣,反而紧紧的盯着他手中的剑,喃喃道:“含光?!”
话声落后,视线上移,落到苏杉的脸上,接着轻笑着说道:“原来是你……”(未完待续。)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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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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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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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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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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