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床上坐了一会儿,待头晕的感觉慢慢的淡了,才起身下床。
只是脚刚接触到地面,大腿根部就传来钻心的疼。竟疼出一身汗来,又扶着床沿站了一会儿,疼痛感没有降低,却越发的严重。
小腹疼痛难忍。下身湿漉漉的,她按开了床头灯,在昏黄的灯光下看到了蜿蜒流下的鲜血。
又挣扎着爬起来,在柜子里找出了止疼药喝下。找了湿巾将自己擦拭干净,再想要去扔掉沾满血污的纸,却已经没有力气。
苍白着脸色,连嘴唇都发白,爬上床,用被子紧紧的包裹住自己,止疼药发挥了作用,一会儿她就迷迷糊糊。
…
严越还是没有问到那个女孩的名字,她咬着唇没有回答,继续着手里的动作。
一旁的胖子看不下去了,一脸凶样过来呵斥:“二……先生问你话呢?怎的不答?!”
声音一大,那姑娘明显是吓到了,停下了动作,直愣愣的看着严越。
“我们这里有规定,不报真实姓名。”姑娘有些为难的开口,又回头看了一眼胖子。
“嘿!你这……”
胖子还欲上前,被严越一个眼神呵斥住。目光又回到这姑娘的脸上,这双眼睛,真是特别到极致。
刚才他喝了不少的酒,脑袋晕晕乎乎的,这会儿看,心里更是产生了错乱。他突然伸手,一把拎起蹲在地上的女孩。
女孩收了惊吓,完全没想到他会来这一出。也是因为刚来这里,并没有遇到这么个情况,有些不知所措,又羞又急,一下子红了脸。
他拉起了她,却又很快松手。
“你们这里,还有什么好酒吗?”他问。眼神里,显然已经染上的醉色,可又觉得分外清明,尤其是盯着人看的时候,好像是要被洞穿。
女孩有些紧张吞了口口水,只道:“有……我这就去拿。”
转身出去,一会儿便又进来,托盘里放着两瓶酒,琥珀色的液体,格外的诱人。
叫“海棠”的女孩,蹲在严越身边一杯杯的倒着酒。胖子看着这副景象,就要出去,给二人腾地方,却又被严越叫住,只得留下来陪他喝酒。
也不过几杯,他便不再喝了,只问:“现在几点?”
女孩看了一眼手腕处一个精致的手表,先一步开口:“十一点了。”
十一点?大脑里面有些空挡,严越放下的手里的酒杯,又转身扯过沙发另一旁的外套。
在所有人还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走到了门口,又招呼胖子:“你送我回家。”
“二爷,我已经在楼上给您定好了房间。”胖子没跟上,却如此提醒。
他刚才明明已经从严越的眼里看出了明显的对这个服务生的兴趣,甚至一切都已经安排好了,怎么突然却要回家。
严越根本没听进去他的话,只是往前走。
下了楼,又穿过七绕不饶的大堂,才走到外面。
这样的地方,永远不会沉静下来,即使现在已经将近凌晨。严越站在那里,被夜风吹了几分钟,酒意散了小半。
一路回到公寓,在公寓楼下,时针已经划过了十二点。
严越上楼,卧室里面自然是漆黑一片,他也没有久待。又跨步上楼,凭着月光,只看到床上隆起的被子。
他直接去了了浴室,再洗完澡出来,正准备掀开被子上床,被子却被她裹的死死的,怎么也扯不开。严越勾了勾嘴角,只当她没睡着,只和他闹。
“这还使起小性子来了?”
没有人应。
他又道:“何时变的这么矫情?”
还是没有人应。
严越的好耐心也用尽了,两只手去扯被子,待掀开,才发现床上的女人瑟瑟发抖。
伸手按开台灯,就看到她有些苍白的脸色,地上几张纸巾,上面全是已经发乌的血迹。这下,严越的酒彻底醒了。
“言商,言商!”他叫了好几声,却只见她皱着眉头,还是没有睁开眼。
床头灯有些昏暗,他又快步下床,按开了灯,又回到床边。这会儿,只彻底看清了她的脸色,白的像一张纸。
只是这血迹又是哪里来的?他小心的抱起她,手腕处的伤口没有裂开,身上也没有其它伤口。
他又去掀她的衣服,想要检查小腹处的伤口,却发现床上也有星星点点的血迹,是从她下身流出来的。
他的大脑里有些空白。
只有几个月前她被东子绑架的时候,他找到她时候的场景,血也是蜿蜒而下。在抱去医院的途中,那血沾湿了他的手臂。
严越不敢轻易动了,小心翼翼的放下她,转身去找手机,给浅白打了一个电话。
浅白虽然已经睡下,但是依然警觉,一边接电话,一边套上了衣服下楼。
从严越“带个医生过来公寓”判断,肯定是出了什么事,又听他道:“女的医生。”
已经猜到十有八九,是言商有事。也不敢耽误,着急忙慌的就去开车。
医生来的很快,浅白跟在身后提着医药箱。
她应该也是半夜突然被叫起,一边看着床这边,一边尴尬的扯下手腕处的皮筋,扎着凌乱的头发。
却是十分专业的样子。“我先检查,你们先回避。”
严越浅白又一前一后的出了卧室,在书房里,浅白看着严越一支接一支的抽着烟。
“这个医生是梁医生介绍来的。”他说。
严越没答,只是把玩着手里的打火机,神色不明。wWW.ΧìǔΜЬ.CǒΜ
“扬市那边的事已经安排好了,明天下午露个面就成。”他又说。
严越点了点头。
那医生摘着手套,就已经出现在了书房门口,严越的手一抖,烟灰撒在手上,烫的他一惊。
又回到了卧室,浅白侯在外面没有进去,因为医生貌似有些不好开口。
严越看她吞吞吐吐的样子,只道:“有话直说。”
她答:“她没什么大问题。”
“没什么大问题,怎么会出血?”
显然,严越对他这个回答很不满意。
医生尴尬道:“生理期,女人都会有。但刚好之前,又有了房事所以她才会腹痛难忍。”
严越没想到这这种情况,眉头紧皱着,但心里却是松了一口气。
浅白适时进屋,请走了医生,自己也不动声色的消失。卧室里,又只剩下两个人。严越站在床前看了了好久,可再看,她还是昏迷着。
“怎么现在还越来越娇贵了,碰碰不得……”语气里,颇有些无奈。
这会他才放松下来,顿时觉得累,正准备上床休息,又想起医生刚才的话。不知是嫌弃她生理期,还是怕控制不住自己,又擦枪走火,只是退出了房间。
一楼客厅的沙发虽然宽敞,可他到底是一个大高个,躺下来,还是觉得很不舒服。
言商并非完全没有意识,她迷迷糊糊中知道严越回来了,一会儿医生也来了,给她检查身体。医生检查的时候,她还醒了,并且特意的叮嘱她,说出了生理期这样的话。
医生原本是不敢的,只是拒绝。
可言商一瞬间就红了眼睛,快要哭了。“这样的事,要是告诉他,那我多丢脸。”她泫然欲泣。
医生一思考,心里一软,只道:“下次小心些,你这都已经构成二级擦伤,女孩,还是多保护自己些好。”
言商有些难堪,只是低下头应了一句。心里又升腾起对那男人的愤恨,发起疯来不管不顾,全然把这事当做惩罚。
说生理期,至少还可以逃避他一阵儿。
卧室门被关上的时候,她才睁开了眼睛,全然没有睡意。思绪已经开始乱飞。
这次,他还是没有把她送去医院,上次也是直到最后,才去的医院。
这样忌讳将她直接送去医院,是不是就说明,他还是怕的,或者说,她的身份,严越并没有像看起来隐瞒的那样好。
有害怕就会有破绽,让一个大活人在三年前光明正大的消失,现在又叫一个消失的人,出现在这世上。就算严越有通天的本领,又谈何容易?
所以,他也是有所顾忌的。
不同于言商的毫无睡意,在客厅沙发上躺着的男人,却已经沉沉的睡了过去。
酒精麻醉了神经,他一觉醒来,天已经大亮,只是刚睁眼,却又不放心上楼去了卧室。
床上并没有人,浴室里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
她的手机随意的丢在床头,严越坐过去拿起来,只是却不像往前那样,手机现在有了密码。他觉得她这样的行为有些好笑,手机都被控制着,设密码还有用么?
心中不屑,又丢到一边。
只是刚丢完,言商就出来,有些奇怪的看着他的动作。到底是对昨天他的行为有阴影,站在那里半晌没动静,眼神里满是厌恶与疏离。
他对她这表情,没有丝毫的意外。
毕竟,昨天也确实做的有些过分了,严越能意识到这一点,不容易。
他看着她好一会儿,又开口问:
“想见你的父母吗?”
沉默了半晌,言商答:
“不想。”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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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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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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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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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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