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她,毫无反抗就妥协的原因,不论什么时候,都不可能拿着许晋柏的命去赌。
这一瞬间,严越懂了。就算是他逼迫她来和旧情人一刀两断,就算他现在达到了目的,可是,却是更加强烈的挫败感。
这种挫败感折磨着他的神经,让他的心里升腾起极大的不快来。ωωω.χΙυΜЬ.Cǒm
不止是不快,还有那些夹杂着的仇恨、不甘,当然还有连他自己都不想承认的、深深的嫉妒,都一股脑的涌现出来。
看着她的眼睛,好像让她和旧情人一刀两断,以后什么事在在她的心里都不会掀起波澜。严越不期然的想起了以往她的样子,那个带着欣喜扑到她怀里的人,那个在山里冒着大雨,不顾一切找来的女人,还有躺在他身下,脸颊微红,微微喘息着的女人。
那样一个活生生的,有血有肉的女人。
和面前这个,面对着他,除了痛斥指责,就是面无表情的女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越想,这种对比就越发明显,就像是叫嚣着的怪兽,唤醒着他内心的狂狷暴虐。
他想要看到她脸上的表情鲜活起来,为他掀起一阵阵的波澜。可是,怎么看,都是眼前这副恢败的模样。
严越不满的皱着眉,只是一会儿,却又开口:“商商,我想要你,想要……玩你。”
说出的话,下流不堪。
言商不可置信的看了他一眼,慢慢的身体都在轻微的抖动,她咬着牙,却又恨不得过扑过去活活咬死这个男人。
手伸起来,颤抖着朝着张伪善的脸挥过去,不知是她的动作够快,还是严越没有加以防备,这一巴掌,实实在在的打在了他的脸上。
响亮的一声过后,言商愣在那里,她在等着他的震怒。却没有想到,面前的男人只是沉默,侧着脸,没有一句话。
半晌,他转过头。
“我说,我想要玩你。你懂‘玩’这个字吗?那个警察懂这个字吗?他知不知道,你那么心不甘情不愿的让我‘玩’啊?他知不知道,三年前,第一次在我的床上,你哭着喊他的名字啊?!”
字字句句,都像是一把刀子。他就是要刺痛她的心。说完又仔细观察着言商的脸色逐渐变的难看,心里竟有酣畅淋漓的快感。
“你就是个人渣。”他的言语刺激,只换来言商的这一句。
这样的人渣,没有道德,没有底线的人渣。他为什么还要活着?言商真恨自己,恨自己为什么没有能力。
“呵,你说的没错,我就是人渣。所以,惹上了我,轻易逃不掉的。”他低声说。就像是说着今天的天气怎样。
逃不掉吗?
言商紧咬着下唇,手抓在一起,甚至觉得尖锐的指甲就要刺入血肉。被这样肆意的侮辱,他把她,当做了一个泄欲的工具,一个随时都可以去上,去侮辱的玩意儿,来满足他变态的心理。
原来人活着,不光是一条命,一口气。当尊严被扯在地上,肆意践踏。原来真的会有另一个自己,承受着死亡般的绝望。
看着他脸上的嘲讽,想着许晋柏刚才的那个背影。她心如刀割,巨大的悲愤之下,她却出乎预料的平静下来。
他的愤怒还远远的不够,不够让他完全的显露出本性和那低不可见的底线。
她几乎是咬牙切齿,又开口:“严越,要报复就尽管来,要是吃我肉,吸我血,还是要让我痛苦不堪生不如死,你尽管来好了!”
怒气没有丝毫的发泄出来,她又道:
“也别把你的报复粉饰的那么深情款款,你有什么可惧怕的?不是无所畏惧吗?!要是个男人,你就大胆承认你这就是报复啊!”
急促的喘息着,这几句话斥责着他,也说出了一直以来藏在心里的话。
严越这样睚眦必报的人,怎么可能真的静下心来和她好好生活,这是不可能的。
他们一起好好生活?几天前的情况下,她被一切事情扰的脑袋发昏才会觉得这是严越的打算,可现在清醒了,却发现并不是。他只是想着法的折磨她,让她不好过。
面对她这歇斯底里的指控质问,严越几乎一瞬间,脸上就满是阴翳。
他咬着牙,极力的压制着自己。
“你是不是认为,我光说不做?”他问。
问完他扶着方向盘,偏头看了眼车窗外,目光又复回到她的身上。言商能感受到他现在身体的紧绷,浑身散发的戾气,心里不怕那是假的,可还是尽力让自己保持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来。
迎上他的目光,她也逼问回去:“你还要怎么去做?威胁?还是又一次的施暴?”
严越的神色,突然平静下来,他的眸子一瞬间暗淡下来,像是古潭,幽深无波。
像是反应过来什么,他问道,声音有些干涩:“你是不是从来都觉得,和我在一起生活,是不可能的?”
他这个问句,有些出乎言商的预料,她呆愣半晌,突然就笑了,眼睛还是红着,却扯出笑来,带着刻薄的嘲讽的轻笑。
她答他:“不可能。”
她等着他的发怒,是要把她撕成碎片,还是又要搬出父母来威胁?她不知道,可是横了心,也不示弱服软。
没有预想中他的滔天震怒,严越只是从口袋里摸出烟来,又去摸打火机,可是半晌也没有找到。他把烟拿在手里,慢慢的捻成碎屑。
这一刻,言商觉得他碾碎的好像是自己。
“觉得不可能”他反复的轻声念着这句话,又突转目光,死死的盯住她。
“那当初为什么还要招我?”
言商语塞,这个问题根本不需要回答。因为时间已经给出了答案,事情的真相也已经给出了回答。
他不等她的回答,像是自言自语,又句句指控:“因为我是严家二少,因为我身后是暗夜组织。因为接近我,你们才有可能彻底剿灭暗夜。我说的对不对?企图利用我,深入暗夜,企图借我的手,让我们自相残杀。我说的对不对?你说啊,对不对?!”
他咬牙,忍着极大的愤怒,手紧紧的攫住她的肩膀,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
“看看你们所谓的正派用的手段?呵,言商,是我卑鄙,还是你们高举正义大旗的卑鄙?”
这应该才是严越心里一直越不过去的,可是,她给不出一个答案来。
情感的世界里,她欠严越的,可道义的世界,她并没有做错什么。如果要说,她还是那句话:伤天害理的恶徒,人人得而诛之。
为了维护更多人的利益,惩治一个作恶多端的恶徒,他们采取了或许并不光明的手段,伤害了一个人的感情。这究竟是对,还是错?
言商在这之前,从没思考过这个问题。
可是明显的,她和严越从来都站不到一个角度上。
听着他的话,她像是终于得到了一个答案,“看来,这才是你真实的想法。所以承认你是报复,其实也不难。”
不难啊,又何必再披着温和的外套,去说出“我想和你好好生活这样的话”。
严越听着她这句话,他抑制不住的笑,原来这就是她的想法,她一直在逼他承认他自己的想法。
“我谢谢你!帮我理清思路!”他咬牙,这几个字都似乎能被他咬碎。
“那以后,我们也可以简单一点,看来你是喜欢被简单粗暴的对待。”
“还真是贱的可以。”他又说,语气冰冷,但又句句刺人。
言商还没回过神,车就像箭一般的飞速而出,还没有坐稳的她,狠狠地撞在车窗上。
事已至此,言商却倒不惧了。甚至是有些紧张的观察着他这种滔天震怒的反应。哪怕他是恶魔,哪怕他是吐着信子的毒蛇。那就尽管来好了,他无所畏惧。
这一刻言商突然就想通了。
在云市,近几年治理极度严苛的情况下,凭他一个人,根本不会伤及到许晋柏,除非严越是抱着同归于尽的心思。
父母那边,有本事他就动手啊?三年的时间,他都没有动手。他就是握着这张牌,永远的要挟着她。
他明显的要慢慢的折磨她,如果真的选择那么决然的复仇方式,三年前早就动手了,又何必把她养在身边三年?
可这,仅仅只是她的猜想,对她的父母,还有许晋柏,严越会做到什么地步,言商一无所知。
车,还是回了公寓。
她坐在那里并没有动,看着他停好车又甩上车门出去。
车窗玻璃的隔音效果极好,言商只是看他打着电话,却并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
电话打完,他也没有进来,只是环臂靠在车边。言商伸手去拉车门,却发现已经被锁死了。
她又伸出胳膊去推驾驶座的车门,还是被锁死的。
浅白到了,身后还跟着身形高大的两个人,很脸生。严越退到一边,只是一个挥了挥手,两人就上前打开车门,把她死死的控制住。
他绕过车子,到她的面前,看着她眼神里跳动的火苗。
“你是不是真的以为,我只说不做?”
又转头,对那两人吩咐:“带回公寓,把人看好了。”
她被控制住,站在那里动弹不得。
看着严越和浅白进入车内,又驱车离开,她的神色倒恢复了平静,眼里跳动的火苗没有了,恨不得一口咬死严越的神情也没有了。
她冷静的看着车离开,让钳制这她的两个保镖面面相觑,一阵发懵。只觉这个女人是疯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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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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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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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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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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