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显然今天的学生们好像有备而来。
吴放觉得这些问题,根本不是大四或者研究生的学生能问出的。
一定是咨询过老师,问什么样的问题。
别看吴放很少关注这些世事,平时醉心治病和学习。
但不代表他不懂。
原本中医学院是请自己父亲出面的,结果父亲没来,派他来。
这些学院派的教授,主任便不开心了。
想到这里,吴放勾勾唇角,推了下眼镜框,正准备回答刚刚的问题。
忽然,从学生里站起一个人。
是中医学院的博士。
很是礼貌的和众人弯腰提问。
因为是上个问题的衍生问题,所以吴放可以一起回答。
但这个衍生问题十分刁钻。
问到了古籍上的针法。
“请问吴先生,作为博士生,总是听导师说,我们现在所运用的针法,推拿等手法,已经失传了许多,我们还能寻回吗。
毕竟那些失传的阵法,古法或许可以能更好的治疗病人。”
能为病人带来好处的事,这种问题,吴放其实可以回答的很圆滑。
但膈应就膈应在这。
吴家虽然是中医第一家,但是祖上并没有祖传的针法,古法甚至推拿等手法。
他的父亲,祖父,完全是因为在这些普通方法中,技术到达了极致,没人能敌,所以才会被奉为第一家。
哪件事做到极致,都不会差。
但论祖传的古法,吴家没有。
这件事不是秘密,但这个时候提及此事,不就是为了膈应他吗?
吴放心中憋气,面上却什么都不能说。
不过回答到传承这个问题的时候,眸光不由的看向坐在台下的司恬。
如今他也算是‘走针’的传承人。
可是,他也只敬过一杯茶而已。
并没有被司恬真正的承认过。
如果就那么说出去,会不会不大好?
司恬也看到了吴放的目光。
刚刚那个学生提出的问题,她也听到了。
所以当吴放看向司恬的时候,司恬都不用想便明白了怎么回事。
她真的没有心思帮吴放,那毕竟是吴家的事。
可又不得不承认,吴放的走针是自己教的。
按照中医的传承,吴放的确是她的徒弟。
唉……
司恬轻叹了一声,最后朝着吴放点点头。
吴放看见师父吐口了,紧张的心一下子放松了。
随后跟人提到自己的传承。
很自豪的向所有人介绍走针。
对于中医学院的所有人来说,他们也是第一次听到‘走针’这种针法。
可吴放是谁啊,只说了名字,和其治疗的效果。
至于什么样的并没有多提。
如此,已经够了。
从讲台上下来的时候,吴放感觉自己的脊背都是直的。
可当他走到司恬身侧的时候,腰立刻微弯了下,来表达自己的尊重。琇書蛧
刚刚司恬点头了,也就算是承认他徒弟的身份。
至此以后,他哪怕算不上亲传弟子,可也担得起走针外传弟子的称号。
研讨会还在进行,但是高潮的部分已经结束了。
剩下的一些教授去台上分享经验,显然没有吴放讲的时候那么激烈。
不过,研讨会差不多三个小时,进行的很精彩。
当然那只是对于受益人来说。
对于司恬这种级别的,已经没什么作用了。
毕竟她中医学博士毕业,在岗工作两年,经验累积十分丰富。
尤其还有个厉害的导师。
从上大学的时候开始,就跟着导师一起出去看病救人。
无论是在医院,还是做公益活动,甚至到深山老林去给孤寡老人看病等等。
这都是积累。
想到这些,司恬忽然觉得有个好老师带着,中医才能出头。
否则凭借自己的摸索入门,那就只能凭借时间来堆积经验。
怪不得总有人说,中医是越来越值钱。
忽然,司恬感觉到胳膊被人拽了下。
急忙抬头,就看见吴放恭敬的望着自己。
“师父,研讨会结束了!”
吴放怎么都没想到,师父能在研讨会上溜神。
“啊?啊!结束了?好。”
司恬有点不好意思的站起身,刚想走,就被吴放拦住了。
对方凑过来,小心翼翼的问道。
“师父,你今天有空吗?我有几个问题没弄明白。”
俩人站在一旁,小声的嘀咕着。
有几位教授见此,真想问问司恬到底是什么人,能让吴放当成师父
而且还如此尊敬。
吴放是谁啊,那可是中医大家吴老爷子的儿子。
不能说得到真传,那本事也是很大的。
至少在中医这一块,吴放的地位不算低。
这些可不是靠父亲得来的,而是靠他自己的本事得来的。
尤其,吴放为人有些傲慢。
因为本事大,有些看不起同僚。
但对待病人却是极好的。
这样一个人竟然能认一个只有二十岁女孩为师父。
众人不解。
其实吴放自己也觉得很神奇。
要不是父亲一再跟他说,司恬是有真本事的,当初他也不会去跟着学习走针。
机会难得。
而且通过学习,使得他知道,无论在什么方法,当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尤其,司恬教给他的走针,让他意识到,对于中医,他或许只窥到了一丁点门路而已。
而领他进门的,不是父亲,而是司恬。
“嗯,最近不是很忙,有些空。”
“那好,那我们找个地方聊?”
想到自己已经许久没给吴放解惑了,司恬点点头。
“好,我们找个地方聊。”
听到这话,吴放心里高兴,于是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俩人就这么在众目睽睽下离开了。
吴放也没找太远的地方,就找了附近的一个小饭庄,条件挺不错的。
直接要了一个包间。
坐在包间里,吴放直接拿出自己的公文包,看到里面装着一沓厚厚的资料。
司恬眨了下眼睛,看来吴放这是有备而来啊。
“呵呵……师父,不好意思啊,最近攒了很多问题。”
“没关系的!”
现在的吴放,有问题已经不去问父亲了,他甚至觉得师父的思路比父亲好。
父亲有些思路是老的,很陈旧。
而且治疗特别保守,比他还要保守。
很多时候,保守的治疗根本达不到效果。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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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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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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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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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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