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海中的手变冷了、胳臂变冷了、脚变冷了、小腿变冷了、心脏变冷了、眼神变冷了。
眉毛浮上一层寒霜,面颊上结出了寒冰。
他整个人变成冰坨了。
现场一片寂静。
许久,刘海中的喉咙眼里挤出一丝蕴含着无尽愤怒的声音。
“刘光福,刘光天,你们敢......”
“咳咳咳”
刘海中被呛到了,剧烈的咳嗽起来,身子晃了晃,差点摔倒在地上。
二大妈连忙上前,一把搀住了他。
“老头子,你别生气了,别生气了....”
刘海中此时岂能不生气。
刘光天和刘光福是他引以为傲的教育成果。
以往,在四合院里,经常有人对他的“棍棒教育”,表示担忧。
但是每一次刘海中都会神情骄傲地告诉对方,棍棒下出孝子,刘光福和刘光天长大后,肯定是孝顺孩子。
结果。
前阵子,当着住户们的面,刘光福和刘光天就背刺了他一次。
而今天,竟然把家给偷了。
逆子啊!
刘海中感觉到他的脸面已经丢尽了。www.xiumb.com
果然。
围观的住户们在得知最大的嫌疑人竟然是刘光福和刘光天后,在震惊之余,又觉得合情合理。
“呵,那两个孩子从小到大,每天挨打,要是不做出点什么,才不正常。”
“刘海中这老小子,一向只喜欢刘光齐,对两兄弟非打即骂,这次算是吃了大亏。”
“我看啊,这事儿不能全怪人家刘光天和刘光福,人家是事出有因。”
....
偷窃是大罪,人人都恨小偷,刘光福和刘光天却能得到住户们的同情。
由此可见刘海中这个父亲当得是多么的失败。
只是,法不容情,该调查的,还是得调查。
小片警打听到两兄弟的住址,转身让一直站在旁边的两位公安同志把两兄弟带过来。
还特意叮嘱道:“刘光天和刘光福现在仅仅是有嫌疑,不要给他们上措施。”
“明白!”两位公安同志骑上自行车,飞快离开。
他们的行动速度很快,不到二十分钟的时间,就带着刘光福和刘光天回来了。
跟两兄弟一块回来的,还有一个木制的盒子。
木制盒子是紫檀木制成的,有半米多长,足以放得下一幅画卷。
“传家宝,我的传家宝!”刘海中见到盒子,大吼着扑了过去,伸手就想躲过盒子。
一直抱着盒子的刘光天微微侧身,让他扑了一个空。
“什么你的传家宝,这是爷爷传给我们的!”
“你给我,你是你老子,你的就是我的!”
刘海中瞪大眼,伸手还想去抢,却被小片警愣住了。
小片警皱着眉头看向刘海中:“搞了半天,这传家宝是孩子们的?”
“啊?”刘海中的冷汗流淌下来,支支吾吾没有办法解释。
传家宝的归属权,决定了这件桉子的性质。
传家宝如果是两兄弟的,那么两兄弟取回传家宝,压根就算不上盗窃。
刘海中也清楚这一点。
他绝对不能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
咬了咬牙:“胡说,传家宝明明还有刘光齐的,你们不吭声的从家里带走,就是偷窃!”
刘光福走上前,斜睨刘海中,脸上浮现出令刘海中恐惧的笑容。
“当年爷爷去世的时候,确实把传家宝分给了我们兄弟三人。”
“其中确实有刘光齐的,只是刘光齐已经答应了把他那份送给我们了。”
刘光天走上前,从兜里摸出一封信递到刘海中面前:“这是光齐的信件,你自己看看。”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刘海中盯着那封信,就像是看到了毒蛇一般,非但没有伸手接,反而倒退了一步。
旁边的阎埠贵看到信封上熟悉的字迹,点点头:“确实是刘光齐的信件,当年为了查小翠的事情....”
阎埠贵意识到说错话了,连忙吞咽回去。
他左右看看,没有看到新媳妇儿陈圆圆的身影,这才松了口气。
刘光齐竟然放弃了传家宝...李卫东大眼睛微微眯起。
在四合院里,刘光齐是活得最通透的人。
很早他就看出了四合院里遍布禽兽,从学校毕业后,宁愿前往保定当上门女婿,也不回京城。
结了婚后,无论刘海中如何用刘家的财产诱惑他,他就是不为所动,很少回到四合院。
现在又放弃了唐伯虎的画卷,这魄力不是一般人的能比的。
现在天气阴沉,还没有刮风下雨。
唐伯虎的画卷,拿到信托商店,能卖一千多块钱,就算是三个人分,每个人也能分到三百多块钱。
三百多块钱,在后世也许只能吃一次快餐,但是在这个年代,绝对能算得上一笔巨款。
京城工人的平均工资,也只有二十五块钱,家庭的平均年收入,只有三百多块钱。
一般人一个月有五六块钱,就足以生活。
三百多块钱啊,有些工作七八年的工人,也没攒下这么多钱。
但是,开了天眼的李卫东清楚,像这种古代名人的画卷,在不久的将来,可能会....
如果刘光齐是因为兄弟情深,同情两兄弟的遭遇,发扬风格,放弃了画卷的继承权,那足能说明他高风亮节。
如果刘光齐是因为看到危险,而放弃画卷,那他这个人就太可怕了。
....
刘海中虽然口口声声不可能,但是小片警已经从他的神情中窥视出一二。
小片警把刘海中和二大妈拉到一旁,冷着脸说道:“你们家里的事情我早就听说过,我们派出所和街道办也曾数次派人同你们谈过话,让你们对待孩子,不要太过分,你们却一点都听不进去。现在出了这种事,说句不客气的话,你们就是自作自受。”
刘海中嘴巴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但是又没说出口,只能长叹一口气,耷拉下脑袋。
二大妈只能连连点头:“可是,他们也不该偷啊....”
小片警摆摆手打断她:“偷?既然画卷是老爷子传给他们兄弟的,那就是他们的东西,你们把东XZ起来,不给他们,才是犯错误!”
“....是,是...”
面对小片警有理有据的反驳,二大妈只能点点头。
小片警又伸手把刘光福和刘光天叫了过来。
“东西虽然是你们的,你们完全可以采取更合适的方式拿回来,要是刘海中不给你们,你们可以找四合院的管事大爷,找我们派出所嘛!”
“我们知道错了。”刘光福态度很好。
不过这也正常,一千多块钱的画卷到手,他的态度能不好吗?
这次多亏了李卫东的提醒,要不然这画卷,一辈子都别想要回来了。
至于小片警说的找管事大爷,找派出所处理,压根就不合实际。
刘海中一旦警觉,把画卷藏到一个隐秘的地方,然后声称画卷丢了,谁能拿他怎么样?
刘光福和刘光天身为刘海中的儿子,深知刘海中是个诡计多端,而又无耻的人,自然不会给刘海中一点机会。
小片警对两兄弟的态度十分满意,不过还是冷着脸说道:“你们这次虽是拿回自己的东西,算不上犯法,但是却破坏了屋里的家具,现在罚你们把所有的家具都修好!然后把屋子打扫一遍。”
“好好好!”两兄弟慌忙不迭的点头。
这次能把传家宝搞到手,就算是再辛苦一些也值得了。
更何况,能够看着刘海中被气得半死呢!
两兄弟现在最恨的人就是刘海中。
秦淮茹见事情解决了,刘家也阖家团圆,笑着走出来说道:“好了,大家伙都散了吧。”
住户们在一天内,连看两场好戏,心满意足的散开。
李卫东正要带着于莉回去,却被秦淮茹叫住了。
“李主任,这次可是多谢你了,要是没有你,刘海中这会说不定还真以为他家被偷了呢。”
“客气了,这是我身为四合院住户应尽的义务。”
李卫东摆摆手,没有再多说,转身就走了。
他总觉得秦淮茹看向他的目光不对劲。
这目光实在是太熟悉了,不过都是两人单独在一块时,才能见到的。
此时旁边还有丁秋楠呢!
看着李卫东和丁秋楠相互搀扶的背影,秦淮茹露出艳羡的目光,呆立在了那里。
今天李卫东展现出来的破桉能力让她惊叹。
身为一个女人,她实在是太羡慕丁秋楠,甚至是有些嫉妒了。
后悔啊。
....
陈圆圆跟阎解成结婚后,立刻一改以前的温柔可爱。
在结婚的第一天,就跟阎埠贵和三大妈发生了争吵。
阎家人吵架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钱。
由于陈圆圆和阎解成都是正式工人,有三天的婚假。
吃完饭,陈圆圆放下碗快,看了看阎解成:“解成,咱们今儿去人民公园玩吧,听说那里的牡丹花很漂亮,等会你把你家的自行车推出来。”
陈圆圆的陪嫁里也有一样自行车,不过这会还在百货商店的库房里停着。
需要一百多块钱和一张自行车票才能提出来。
阎解成端着饭碗,神情难看起来。
阎家确实有一辆自行车,但是....
阎解成不自主的扭头看看阎埠贵。
阎埠贵正为早晨的那个鸡蛋生气,现在听到要骑自行车,顿时不高兴了。
“圆圆,你刚来到我们阎家,有些事情可能不清楚,我们阎家....”
阎埠贵话说一半,想到昨天胡大奎的话,心中有些胆憷,给三大妈使了一个眼色。
三大妈接过话茬,道:“是这样的,圆圆,我们阎家提倡独立自主,家里的手电筒,收音机,自行车之类的,你们都可以用,但是呢,每次得出折旧费。”
“折旧费?”陈圆圆瞪大眼,揉了揉耳朵。
“是啊,你想啊,那些物件,如果用的次数多了,就容易坏。”三大妈缓声道。
阎埠贵接着说道:“除了折旧费之外,你们两口子都是正式工人,每个月都能拿到工资,也应该交伙食费,住宿费,火柴费,电费....嗯,这些杂七杂八的加起来,足足得四十块钱,当然了,你们还年轻,我们当家长的得体恤你们,每个月就收你们三十五块钱吧!”
阎解成是一级钳工,每个月的工资是二十七块五。
陈圆圆是一级纺织工,每个月工资三十二块钱。
好家伙,阎埠贵一开口,就要走了他们两工资的一大半。
陈圆圆的脸色顿时多云转阴,冲着阎埠贵翻了一个白眼:“爹,昨天,当着我表哥的面,你可不是这样说的?”
“....啥,我当时说啥了?你看看我,年纪大了,有些湖涂了。”
“既然湖涂了,就别当这个家的大家长!”
陈圆圆砰的一声捶在了桌子上,银牙紧咬:“实话告诉你阎埠贵,我敬你,喊你一声爹,要是不敬你,你连狗屁都不如!”
“你.....”阎埠贵气得脸红脖子粗的.
他自从成为教员,就一直受人尊敬,何时被人指着鼻子骂过,更何况这人还是自己的儿媳妇儿。
“圆圆,你胡说什么呢!快给你爹道歉。”
三大妈一边帮阎埠贵顺气,一边瞪着陈圆圆。
“呵,道歉?休想!”
陈圆圆冷笑两声:“你们要是敢在我面前摆谱,我这会就回到娘家,把我哥哥请来,让他给我主持公道。”
听到要请胡大奎,阎埠贵的脸色变了。
阎解成跟陈圆圆结婚前,阎埠贵就打听过胡大奎的情况。
这一打听不打紧,吓了一大跳。
胡大奎是木材厂的副厂长,平日里作风霸道,在厂里敢当着厂长的面拍桌子。
更可怕的是,胡大奎跟京城一个大顽主是拜把子兄弟。
这年代的顽主手底下都有一群青皮,都是敢动刀子的。
按理说,清楚了陈圆圆的家庭背景,阎埠贵应该立刻让阎解成退婚。
可是,他贪图陈圆圆不要彩礼,还有胡家的陪嫁。
李卫东当年结婚的时候,于家就陪送了那么多嫁妆,他们阎家哪点比不上李卫东家?
就这样,默默的看着陈圆圆嫁了过来。
阎埠贵本来想着陈圆圆跟胡大奎不是一路人,谁承想,刚结婚陈圆圆就给他上了一课。
由于畏惧胡大奎,阎埠贵只能捏着鼻子忍了下来,看着小两口开开心心的骑着自行车离开了四合院。
“慢一点,别把我自行车摔了....”
自行车看不见影子,阎埠贵还舍不得放下胳膊。
三大妈知道阎埠贵心中委屈,在旁边小声劝慰:“老头子,你也别生气,现在解成结婚了,你就等着抱孙子吧!”
“是啊,抱孙子!”阎埠贵闻言心中大喜。
这年代结婚都比较早,大院里像阎解成这个年纪的年轻人,孩子都会打酱油了。
阎埠贵看着人家的孩子眼馋啊。
他早就想着抱着自己的新孙子了。
为了这个目标,忍了!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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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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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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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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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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